这日,天气阴冷灰蒙,风卷着酒旗猎猎作响,眼瞅着到了晚膳的时候,街上行人寥寥,陆浅葱心想着应当不会再有人来买酒,便灭了炭火炉子,筹办关门打烊。
妇人凶暴至极,声音极其锋利,一时候四周的邻居或端着饭碗、或支开窗户,围凑过来看热烈了。宋忠本就心虚,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围观笑骂,饶是脸皮再厚也受不了了,当即恼羞成怒,一把将老婆掀翻在地,底气不敷的吼道:“在这丢人现眼做甚么,还不快滚回家去!”
宋忠左看看,右看看,肯定江之鲤不在,这才咧嘴笑嘻嘻道:“别这么冷酷么,陆小娘子,你对那小白脸不是挺殷勤的么?如何,他能进你的屋卿卿我我,我就不能进你的门我我卿卿?”
江之鲤脚步一顿,回过甚来看她,似笑非笑道:“哦,你从何得知,我对陆氏很好?”
当初她义无反顾的叛出,天然是为了跟从江之鲤,那么江之鲤呢?他穷极平生也要斩断过往,又是为了甚么?
宋忠本就做贼心虚,听到江之鲤的名字,当即吓得捧首跳出门去,连声道:“曲解曲解,都是曲解!”
落雁一怔,艳色的唇几番张合,却毕竟甚么也说不出来。
南边的气候湿冷,寒雨连缀,夏季活少,因此得了闲的镇上乡邻总爱到陆家酒坊买碗酒喝,加上陆浅葱为人暖和,酒艺卓绝,且从不在酒中掺假,故而买卖垂垂红火起来。
沉鱼落雁倒是柳眉一蹙,又不敢发作,嗫嚅道:“公子,这恐怕不当吧?”
江之鲤虚着眼看她,问道:“因何感喟?”
幸亏江之鲤并没有多问,话题很快转移了。
听到买酒的客人闲谈时,大肆吹嘘襄王爷赵徵如何豪杰,如何多谋,如何战无不堪攻无不克……陆浅葱也只是在暗自嗤笑,表情庞大。
江之鲤凉凉一笑,话中有话:“无碍,我自有分寸。何况,我们花了这么多心血,可不是为了躲在山中做野人的。”
这句话倒是真的。陆浅葱在王府呆了一年,从未吃过一顿舒心适口的饭菜,她受人萧瑟、孤苦伶仃,她倔强,她与赵徵对抗,整天处在那人的暴力与冷暴力中,食不知味。
陆浅葱刚要抹桌子,故渊也一声不吭的跑过来,红着脸接过她手中的抹布,认当真真的擦起桌子来。
“我下三滥?哈哈,我说陆小娘子,你是真不懂还是装雏儿呢?”宋忠欺身一步,调笑道:“男人奉迎女人么,都是一个目标……陆小娘子芳华正盛,恐怕夜里也是孤枕难眠,需求把阳火来暖暖身子吧?”
那只手温软细滑,远非家中那粗手粗脚的荆布之妻能比的,宋忠一时心神驰荡,心想能摸一把这比豆腐还滑嫩的手,他便是挨两下打也值得了……
陆浅葱清算好碗筷,旧林忙迎了上来,接过她手中高高堆起的碗筷,笑道:“陆姨你歇着,我来洗罢。”
这妇人生得额宽唇薄、刻薄刻薄,明显就是宋忠的结发之妻。她见丈夫比来形色可疑,便起了狐疑,一起跟踪他而来,不料却适值撞见了他与酒坊娘子拉拉扯扯,不由气得破口痛骂。
沉鱼灵敏的发觉到江之鲤的眼神变了,一想起方才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