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超脱的白衣公子负手而立,施悠悠迈进公堂之上,明显他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却难掩周身一片肃杀之气,衣袂无风主动,一身杀气遍压群堂,连纵横乡里的恶霸何二见了,都忍不住缩了缩肩膀,不敢再言语。
何氏收回一串锋利的长笑,鼓掌道:“打得好,打得好,打死这狐狸精!”
故渊听得暗自咬牙,悄悄拉了拉旧林的衣袖,愤然道:“师兄,师父甚么时候返来?”
“这……”黄县令一时语塞。
那两名衙役还待脱手,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柄长剑破空而来,铮的一声擦着两名衙役的衣裳,钉进黄县令身后的墙壁中,黄县令惨叫一声,当即吓得从县令椅上跌了下来。
闻言,何氏瞥了陆浅葱一眼,还是抹着眼泪,只是掩蔽在袖口下的嘴唇却弯出一个对劲的笑来。
江之鲤眯了眯眼,嘴角缓缓翘起,施施然问道:“大人,因何打她?”
陆浅葱冷冷的望着何氏对劲的模样,又看了眼坐在‘明镜高悬’匾额下的黄县令,讽刺一笑,俄然就明白是如何回事了。
“不验也能够。”何氏又阴冷一笑,神情更加放肆起来:“你撤回状告,今后远走他乡,我便不与你计算。”
“明显是你们宋家和何家欺辱在先,为何要我走?”陆浅葱冷声道:“我退一步,你们便会欺进十步,我已经忍了够久了,断不能再让步。”
陆浅葱眸中的寒意垂垂溶解,她破冰一笑,柔声道:“你们本日脱手帮我,我已是感激不尽了。公堂那种处所毕竟乌烟瘴气,小孩子还是不要去为好,你们的美意,陆姨心领了。”
旧林一怔,仿佛被这个题目难倒似的,支吾半响,方当真道:“陆姨身上仿佛有一种奇特的感受,暖和而坚固……我不知该如何表达,总之让情面不自禁想靠近。”
旧林张了张嘴,故渊倒是一挺胸膛,抢在师兄前头说道:“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说罢,他拿起扫帚,开端主动帮陆浅葱打扫被砸得七零八落的酒坊。
顿了顿,他弥补道:“师父说,我们就像是一家人,有很多的类似之处。”
顿了顿,刘大娘拉着陆浅葱的手,担忧道:“更何况你本是外埠人,县衙终归是要向着乡里人的。再者你年纪悄悄尚未婚配,上过公堂后,不管胜负,这名声都……”
江之鲤笑意不减,冷冷一瞥,四周的衙役便觉浑身冰冷,顿时不敢再向前。
“是啊是啊,民妇才是受害者啊!”何氏做怨妇状,抹了把眼泪问道:“只是不知按本朝律法,通奸罪该如何措置?”
两名高壮的衙役一左一右抓住陆浅葱,陆浅葱猛地一挣,怒道:“大人,民女才是被告,民女的状纸还在您面前,您却偏信被告构陷之词,对被告动刑!大人如此公允被告,未免有失公道!”
刘大娘是个未曾识字的乡间人,听得迷含混糊的,旧林倒是听懂了陆浅葱的意义。他沉默半响,忽的抿唇一笑,说:“也好。陆姨,我和小渊会陪着你的。”
黄县令狼狈不堪的从桌子下爬出来,心不足悸的瞥了眼插在墙中的那一柄长剑,抖动手喊道:“何人擅闯公堂?来……来人,快将他拿下!”
……
黄县令收了何二的贿赂,本就心虚,现在听外头民怨沸腾,纷繁为陆浅葱打抱不平,他只好软下声音,干咳道:“如果陆氏勾引何氏丈夫在先,坐实了通奸罪,那何二带头砸店,也不过是讨还公道罢了,能够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