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葱内心一暖。
一想起侄儿陆珩,便不成遏止的遐想起当年的大火,以及熊熊烈焰前的黑衣刺客和黑狐……
赵徵说:黑狐六亲不认,殛毙同门后又叛出师门,才惹得正邪两派争相追杀……那如果说,黑狐的叛出是事出有因呢?
陆浅葱不晓得该如何答复他。将来的事谁也没法预感,她没法等闲许下承诺,又不能骗一个纯真的孩子,犹疑半响,只能喟叹道:“不急,等你师父返来再说。”
故渊说:“实在我不想叫你陆姨,我想叫你师娘。”
氛围一下子温馨了下来,故渊瞄了一眼陆浅葱,软软的声音传来:“陆姨,你是不是跟师父吵架了。”
想到此,陆浅葱心中最后一丝阴霾也一扫而尽。她抻了抻酸痛不已的腰背,含笑道:“酒窖里味道太浓,怕你们受不住,我来便好。”
故渊看了她一眼,还是那句话:“我只想你做我的师娘。”
有一次,陆浅葱实在忍不住了,从被褥中伸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脸颊,好笑道:“陆姨会照顾本身,不消你操心的,快回房睡吧。”
陆浅葱莫名的,有些坐立难安来。
旧林眼睛一亮:“多谢陆姨。”
陆浅葱在心中自我鄙弃,故渊倒是神采如常的往灶中添了块柴火,白净的脸颊被烤的红十足的,当真道:“师父是个好人。”
故渊拉了拉她的衣袖,红着脸当真的看着她:“陆姨,师父很喜好你的,你能谅解他吗?”
沉鱼和落雁。
因为江之鲤身份的原因,乍一见到这两个小少年,陆浅葱另有些难堪。
正想着,故渊体贴的给她拿来了擦脸用的布巾,陆浅葱洗了把脸,清冷的井水使她临时扫却疲惫,她看着故渊,越看越喜好,不由长叹一声道:“我有个侄儿,若他还活着,也该有你这般大了。”
这几日气候都极好,春光明丽,鸟语空灵,院里的桃树都怯生生的长出了小花苞。
“师父和我们一样是孤儿,只不过他的运气没有我们好,碰到的是个坏师父。”故渊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说:“大蛇养大了师父,将他培养成杀手,师父接过很多任务,受过很多伤,可他从没有让我和师兄沾过一点血、受过一点累,在蜀州时,他乃至还用仅存的积储请了先生,教我和师兄读誊写字。陆姨,杀手这条路不是师父选的,没有人比他更讨厌本身的身份,为了分开大蛇,他支出的远比我们设想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