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葱穿好冬靴,又伸手摸了摸故渊白净的脸庞,勉强笑道:“别担忧,我没事。”
冰冷的剑刃划破夜空,鲜血四溅,染红了纯白的雪地,也染红了江之鲤的眼。陆浅葱待在原地,浑身按捺不住的颤栗,提着铜锣油灯的打更人从拐角处走出,而江之鲤适值将长剑从黑衣刺客的身材里抽出血溅如落梅。
“应是有刺客潜出去了。”旧林关上门,屋内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更照得他眸光闪动。这个半大的少年沉寂的取了墙头的佩剑,将故渊和陆浅葱护在本身稍显稚嫩的身后,轻声道:“师娘莫怕,不过戋戋虎伥,师父很快就能处理。”
陆浅葱一时又惊又喜,心脏砰砰直跳,她极力保持大要的淡然,朝刘大娘道了谢,便一起小跑着回了酒坊,在暖炉边站了又坐,又来回踱步,的确等不及要将这个好动静与江之鲤分享了。
故渊取了孔雀绿的大氅给她披上,细心的系好带子,这才拧着眉低声道:“外边下雪了,要多穿点。”
本来如此,是去买羊肉了么。陆浅葱长叹了一口气,稍稍放松了些,任由故渊将她拉回房间去。
陆浅葱模糊发觉到了甚么,但又不大肯定,只能展转去问隔壁的刘大娘,看女子有身有哪些征象。
屋内光芒暗淡,空荡荡的,并没有听到江之鲤的回应,陆浅葱有些慌了。自从中秋之夜江之鲤失控以来,陆浅葱的精力一向处于紧绷状况,她真的很惊骇江之鲤会俄然变成那副冰冷而浑噩的模样,更怕他会俄然失控变成大祸……
“师娘!”旧林眼疾手快的抓住她,将她护在本身身后,沉声道:“环境不大对……”
此时恰是寒冬腊月,屋外乌风刺耳,陆浅葱披着薄弱的衣裳,赤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却仿佛感受不到酷寒似的,将身子倚在雕栏上喃喃道:“江郎又不见了。”
她梳洗结束,推开窗一看,公然是下雪了。只见满目银装素裹,屋檐堆雪,远山冷雾环绕,满耳都是雪花坠落的声音,轻而软,间或有几个披着蓑衣的行人路过,绑着稻杆的粗鞋踏过厚雪,收回嘎吱嘎吱的脆响。
他的聒噪明显刺激到了江之鲤,江之鲤再次抬起剑,冰冷无情的眼睛望着吓得屁滚尿流的打更人,明显是起了杀意。
话音未落,两支闪着寒光的飞镖划破暗中,堪堪擦着她的鬓角飞过,钉入身边的红漆柱子上。接着,楼下传来江之鲤清冷而毫无波澜的声音:“旧林,护住你师娘。”
陆浅葱一下就惊醒了,伸手一摸,江之鲤并不在身侧。
想到此,她嘴角情不自禁的带上了浅笑,又朝门口望了望,问旧林:“你们师父出去多久了,何时返来?”
陆浅葱心下一紧,朝楼梯口扑去,喊道:“江郎!”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与江之鲤血肉相融的结晶。
陆浅葱下认识的张了张嘴,可又想到万一是本身弄错了,只怕江之鲤会空欢乐一场。想了想,还是应请个大夫看看再说。
如何回事?
江之鲤不对劲,很不对劲。
陆浅葱回身推开门,提着裙子一起飞奔下楼,期间被黑暗中的桌椅绊倒,她却顾不上疼痛,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街上跑去。
“师娘!”旧林满面错愕,拔剑奔了过来。
两个少年明显也闻声了楼下的异动,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整齐,便仓促排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