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斩钉截铁道:“可不是么!今儿天未亮时我摸上山去了一趟,本想观战,却亲眼瞥见落雁那血淋淋的尸身挂在黑狐堂门口。我曾经与落雁交过手,毫不成能认错!啧,可惜了那张脸。”
江之鲤一袭玄色武袍从天而降,身后紧跟着浑身是血的时也和姜素衣。陆浅葱躲在松树后,反应过来时,脸上已是一片冰冷的潮湿……这一刻她等了太久,仿佛经历斗转星移,沧海变更桑田。
两人半途吃了些干粮,顶着北风断断续续的走了个把时候,终究瞥见雪林深处有炊烟袅袅而起,走近一看,本来是一处破庙。
陆浅葱紧紧攥着故渊的手,极力挺直背脊,惨白的唇抿了抿,环顾四周每一张神采各别的脸,一字一句非常清楚道:“诸位侠士,要么助战,要么撤兵!”
此时破庙外拴着几十匹马儿,庙中挤着两三百号人,俱是拿着刀剑、扛着各派旗号的江湖人士。陆浅葱和故渊猫着腰,悄悄走近了些许,闻声几个男人在大声嚷嚷:“……你说奇特不,大蛇是为庆王爷打扫异己的一条狗,现在黑狐要来杀这条狗了,如何不见庆王府有动静?”
听到‘黑狐’二字,陆浅葱瞳人骤缩,猛地昂首望去。
世人顿时哑口无言。陆浅葱继而道:“不管如何,现在与大蛇搏命决斗的,不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朴重,而是黑狐!”
江之鲤只是面无神采的盯着大蛇,冷冷道:“杀了你,便是我的解药。”
四周的侠士愣了愣,盯着扑在雪地里的黑衣人看了半响,这才哗啦啦后退数步,纷繁拔剑道:“谁!”
“素衣!”人群中俄然传来一声暴喝,青桑派掌门爱徒心切,明显把时也当作了挟持姜素衣的歹人,便不顾统统手执佛尘冲了上去,怒道:“兀那小贼,放开素衣!”
江之鲤直起家子,清冷的目光环顾四周一圈,然后才拖着带血的长剑一步一步朝人群中走去。他每向前一步,那些观战的侠士便齐刷刷后退一步,有些人乃至怕得两股战战,连剑都拿不稳了……
前面还说了甚么,陆浅葱已经听不见了,她只感觉一股激烈的眩晕之感袭来,四肢百骸如解冻般生硬。她转动惨白的脸朝身边望去,故渊亦是紧咬着嘴,无声的泪流满面。
人群中又收回几声细碎的群情声,先前那男人又道:“……传闻是为了偷一样东西,成果反被抓住了,当着黑狐的面斩杀了落雁。不过于我们而言,他们窝里斗得越狠,我们便越费事儿,这就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不是说黑狐叛出师门了么,又是为甚么杀了返来?哼,也不想想他那一身害人的本领是谁教的,单枪匹马杀到剑门关上来,胆量忒肥。”
固然心中波澜澎湃,陆浅葱还是保持着大要的淡然,颌首道:“恰是。”
一时世人有些怔愣,仿佛没法信赖这个在江湖掀起数十年腥风血雨的男人,就如许轻而易举的死了,而杀死了大蛇的黑狐,在他们眼中更是成了修罗般的存在。
话音未落,人群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贫道认得这位小夫人。夫人乃是黑狐的老婆,是也不是?”
“师……”故渊欣喜之下,忍不住向前一步,却被陆浅葱一把按回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