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瑛朝天翻了个白眼:甚么不对劲!她都快被毒手摧花了,谢少离你能不能怜花惜玉有点怜悯心!怪不得林思念对你避之如蛇蝎,该死娶不到老婆!
黑衣公子掬起一捧清澈的溪水,胡乱的泼在脸上,洗去一起风尘,他抬袖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神清气爽的长舒一口气,转头瞥见那白衣公子正一本端庄的取出一方帕子,又一本端庄的拧干水,再一本端庄的擦去脸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黑衣公子嗤笑了一声,斜飞入鬓的眉一挑,嘲笑道:“穷讲究!谢少离,偶然候我真思疑你的性别,你说一个大老爷们儿哪有随身带着帕子的?”
山匪就山匪,莫非堂堂为祸多年的金陵郡王还怕了戋戋山贼不成。赵瑛忿忿的还剑入鞘,心道:谢少离你这转移话题的本领真够短长的!
赵瑛沉着下来,公然闻声林中传来了模糊约约的调笑声,还异化着一个女人断断续续的呼救。
赵瑛寡不敌众,朝一旁抱臂围观的谢少离道:“谢少离你还是不是人,来帮手啊!”
大蛇毕竟没有杀掉黑狐,阿谁襁褓中的孩子也顺利留在了黑狐堂。孩子虽小,却仿佛能感遭到亲人离世的哀痛似的,夜夜哭泣不已,高热不退,谁也哄不好他,最后连沉鱼落雁都放弃了,清算东西搬到了清净的配房去睡。
这个屈辱的名字成了赵瑛一辈子没法抹去的暗影,他也抵挡过,抗争过,但都被永宁郡主残暴的弹压了下来。不管他如何撒泼混闹,郡主就是一句话:“不能改,哪怕你小子为国捐躯死了,英魂牌位上还是这么个称呼――金陵郡王赵瑛。”
赵瑛已经懒得听他废话了,一把翻开谢少离,拔剑就冲了出去。那些山贼那句“你叫啊,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典范台词还未说完,便见一个黑衣少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枯叶冲了出来,一剑将他们几个兄弟砍翻在地。
提及那段跌宕起伏、命悬一线的日子时,旧林的腔调是安静的,安静得仿佛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只要在望向陆珩时,他的声音中才会有以往的包涵和和顺:“前两年,我实在去蜀川偷偷的看过你们。见你们过得很好,我才气放心上疆场。”
陆珩抱着剑,脑袋一歪,便蓦地惊醒了。
少女笑得眉眼弯弯,真真是貌若春花!还未等赵瑛反应过来,她却足尖一点,于树梢一跃而下,翩然若世外谪仙来临,接着,她袖中寒光一闪,一把二尺不足的软剑从她腕中抖出,几个回身间,山贼一片惨叫回声而倒。
谢少离抿了抿唇,沉着道:“那女子不对劲。”
见她回身要走,赵瑛的灵魂终究归位,忙上前一步道:“女侠留步!”
黑狐咽下喉中的鲜血,用安静而嘶哑的声音道:“弟子不敢。”
黑狐虽大要不说甚么,但毕竟心疼旧林,比及小孩子再哭的时候,他便撑着身子下了榻,一瘸一拐的走到摇篮前,将孩子抱在了怀里。
“我养他。”黑狐望着襁褓中喧闹甜睡的孩子,又安静的抬起眼来,直视着大蛇一字一句道:“我养他。”
一听到‘瑛女人’三个字,赵瑛如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刹时炸毛,跳起来吼道:“不准如许叫我!”
“哟呵,还活力了!”赵瑛一骨碌爬起来,抱臂冷哼道:“如何,被人戳到把柄了?恼羞成怒了?”
“眉姨的儿子,赵瑛。”江雨桐意犹未尽的咀嚼着醉鱼的苦涩,眯着眼狐狸似的说:“他好傻,有点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