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你的主子派到周家去的,你主子做的事,莫非会比这个更高贵吗?”杜长史眉眼轻浮,“你看着也不像狗,他要杀你,你还这么忠心不二?”
梅典簿道,“御史乃清流,现在但是有人说卓御史当朝骂死官员的。华大人,清流不是最重官声么?”
杜长史苦夏,气候一热就没甚么胃口。
“也有人说,人死为大。这件案子卓御史一查到底,当年湖南掉了二十六颗脑袋,革官离职者,多达五十余人。”
杜长使心说,老子也想起来了。这案子产生时杜长史的确年纪不大,还在内书馆读书,不过他们本家一名叔伯辈的长辈,当年在湖南任了个芝麻粒大小的官儿,就是受此案连累,撤职回家。
胡安黎实在很想问祖父一句, 当年严家事,祖父真的一无所知吗?
“织布坊的事差不离了, 娘娘说殿下这里事忙,打发我过来。”
“你觉得我在诽谤他们,我不过实在实话实说罢了。”杜长史道,“你在这周家数年,你到周家的时候,严家的案子已经告终。你晓得当年他们是如何构陷严家的吗?”
宋安然面色大变,猛地坐直身子,抓住杜长史手臂,“不可!”
杜长史几天后才去看望宋安然,见宋安然脸上已有淡淡赤色,杜长史笑,“章太医家是家传的医术,公然名不虚传。感受如何样?”
南安侯望着胡安黎安静通透的眼神, 用力的捏捏他的肩, 千言万语只剩一句,“好好保重。”
宋安然伤的是肩头,要命的是竹箭头淬了毒。
胡安黎道,“是阿谁早朝吐血的李御史么?人死了?”
胡安黎回到刑部正赶上吃午餐, 梅典簿端着碗凑过来,杜长史道,“老梅你如何来了,你不是跟着王妃娘娘筹措织布坊的事么?”
几人正在用饭,就见地紧紧头满头大汗跑来,那一脸错愕,甚么都没说,只是看向杜长史的眼神,杜长史立知宋安然出事了!
不过, 他明白, 即便他问了,祖父的答复也只要一个。
“这毒在皇室中赫赫驰名,当年戾太子欲毒杀太宗天子,用的便是这味毒。”杜长史没有错过宋安然的神采,“看来你不知这渊源。这毒原是无解之毒,厥后神医夏青城研制出解药。你还能活着,用的就是百年前夏神医的解毒方。”
倘不是太医,平常药铺怕连几味解毒的药材都凑不出来。
一四九章
这毒倒是可解,就是,解毒的几味药材,有些甚贵。
“说来。倒是给我供应了个好思路。”杜长史把玩动手中的泥金小扇,“当年为让人家父子认罪,当严父面,酷刑鞭挞其子,严父无罪不认。反之亦然。”
“这如何能够,姓卓的能叫人这么给他脸上争光。”杜长史底子不信。
“行刺你的人,已经他杀了。”杜长史道,“本来我令人在地牢门口放了两大块磁石,就是为了防备有人刺杀。却不料这行刺伎俩真是花腔百出,下毒不成,铁器带不出来,就改竹箭,用死士。”
宋安然点头。
但是, 是当年亲身措置亲子更疼, 还是现在眼睁睁看着旁人措置亲子更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