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史勾起薄唇,垂眸吃口茶,“原想着他们三家的账你已送了过来,其他账就算了,既是这般,你们清算好把其他账也一起送来,我要左证清楚。”
望着杜长史身影消逝在窗外,许郎中笑叹口气,真是个猴精,放下羊毫,合上账簿,他又有些忧愁。许郎中在豪情上是比较喜好三殿下穆安之的,可穆安之在朝人脉薄弱、权势微小、名声更是一言难尽,许郎中又担忧押这一宝押翻车,以是,一向是借着杜长史这里表示出本身的美意。
杜长史不轻不轻“啪”的一声将茶盅罢休边儿四方几上,“如许的遁辞,对我无用。陈年旧账天然是封存,你们连本年上半年的账都送来的,以往旧账直接点清楚立即便能够拉来,还要筹办甚么?筹办做套假的来乱来我?”
“阿叔,这成么?”魏店主在买卖场上杀伐定夺了一辈子的须买卖人都有些踌躇, “三殿下出了名的六亲不认,不好说话。”
杜长史抬抬手,“魏店主这是如何了,这般客气。起来发言。”
“多谢嘉奖多谢嘉奖,实在我不比许兄你,差远了。”杜长史不美意义的从盘子里捏了几颗大枣。
穆安之翻着新清算出的账簿,听着许郎中啰哩啰嗦的跟他说匿银之事如何牵一策动满身如何的获咎人如何应当慎之又慎。
小方行一礼退下做事。
魏店主险没吐了血,他是半个“不”字也不敢说,杜长史还留他吃了一盏益气补血的红枣桂圆茶,魏店主也不敢不吃,只是一边吃着茶一边不着陈迹的打量着杜长史略有些赤色的薄唇,心说,真是老天无眼,如何没叫刺客把这姓杜的砍死!
杜长史心头一跳,看向许郎中,“你说呢?”
魏家叫苦不迭, 找到韦相跟前, 捧着茶跟韦相抱怨,“阿叔啊, 我们做买卖的, 特别是钱庄买卖, 最要紧的就是给客人保密。倘只要胡源一人账目, 再如何烦琐我们也要清算出来给三殿下过目。三殿下一要便要十几年的账, 这事要传出去, 谁还敢到咱家存银钱做买卖。”
杜长史说,“人手这么紧,都要你亲身查帐本子了?”
“大人叮咛,原就该俐俐落落的送来。前次是老朽胡涂,买卖人鼠目寸光,请大人恕罪。”魏店主恭敬的恨不能趴地上去。
“那是你们曲解三殿下了,玉石案中,十几家玉石商联手硬杠,成果如何,在三殿下刻日前交出账簿补足罚银的两家玉石商,一点事情都没有,那些不给三殿下颜面死硬着不交账的,三殿下直接把账抄了,细算下来,又岂买卖匿税私运玉石一桩罪恶。”短短几日,韦相已对穆安之迩来所为一清二楚,他语重心长道,“不要只看三殿动手腕倔强,这位殿下行事一贯有分寸。你放心去,好言好语好生照着三殿下的叮咛办,如果有难处,再过来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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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断断不敢!”魏店主满脸苦涩,“账是店铺的底子,不敢瞒大人,草民归去是要叫部下伴计抄留一份,好将原册给大人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