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之垂眸半晌,“我所能想到的,陛下天然早已想到,我没甚么要说的了。”
在此时现在,陆国公提及吏部,杜尚书但说一句“吏部可遴选出充足官员名单”,便是对陆国公一言最大的支撑。
穆安之道,“还是陆尚书的主张最好。”
陆国公看向穆宣帝,“依朝廷律法,但有空缺,三品以下由吏部遴选官员将名单报与内阁,内阁唆使后,终究由陛下决计。”
“我又不管兵部,想这做甚?”穆安之大咧咧的坐下,拿块梅花糕咬一口。他这一大早就过来,还没个处所坐,可比以往在刑部当差累的多。想着太子长年伴驾,本来是过得这类劳苦的日子,穆安之至心觉着伴驾这活没甚么好恋慕的了。
直待穆宣帝的神线落在杜尚书身上,杜尚书方道,“突然逮逋七八成的官员,会令通州转运司官民不安。臣觉得,此事还需慎重。无妨先抓十人至二十人,留些余地渐渐抓捕,这们或三月或半年,可令转运司焕然一新,亦可延缓抵触,令转运司安稳过渡。”
“就这些?”穆宣帝把捡起来的书复又放下,斜歪着身子端起茶来吃。
陆国公目光果断,“臣觉得非论多少官员涉案,有一人抓一人,有百人抓百人。”
以往看杜长史见杜尚书都如鼠见猫普通,穆安之觉着总有些夸大,毕竟杜长史也是俊才中的俊才,穆安之倚重的亲信。今听杜尚书一语,方知此人老辣沉稳,不但远胜这位踏实软弱的礼部尚书,其见地更在深谙穆宣帝喜怒的陆国公之上。
“甚么时候不能玩儿,你这也是大人了,把差使当好,现在为人夫,今后为人父,也给长辈做个表率。”穆宣帝语重心长道。
穆宣帝打猎, 他就跟着打猎。
通州转运司的案子尚在审理中, 刑部遇事不断, 程侍郎的折子送到御前, 穆宣帝看过后递给穆安之, “转运司拢共七十二名官员, 现在查下来,涉案的就有六十位,吏治竟废弛至此!你们如何说?”问的是内阁大员。
在很多不明就理的官员看来, 三皇子穆安之的确是俄然之间就得了穆宣帝的宠嬖。一大早的就畴昔存候,然后就留在御前了, 一留一整天。
礼部尚书宋凭道, “这案子查的也严苛了些,冒然抓这些人,转运司还如何运转?不若酌情措置。”
穆安之站着喝了大半盅温茶,他当真的想了想,“我要说了,你还不得觉得我是针对陆家。”
“现在不是究查吏部考核的时候, 这件案子要如何断,按刑部的意义依律究查,朕看全部转运司除了新派去的何龄, 多数得进刑部大狱。”
穆宣帝问,“要如何酌情?”
公然,穆宣帝颌首,“杜卿这话有理,就这么办吧。”
穆安之一口就把手里的梅花糕噎下去了,穆宣帝笑斥,“看这点出息。”让内侍给穆安之上盅茶,噎死是小,失颜是大。
“又去找你媳妇?”穆宣帝道,“以往倒没看出你这么会疼人。”
穆安之便说了,“转运司的案子早在周家案产生时已有征象,朝廷很快换了新任转运使,但转运司的驻军将领却没有人提一字。能够说先前的案子没有触及他的怀疑,但转运司七十二名文官中便有六十名涉案,武官不成能不知情。直至本日,仍无人提及。如果朝中有一个连朝中诤臣都惧不敢言的人,而那人不是陛下,那就很可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