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之也夹块炖肉,悄悄笑道,“领不承情都不要紧,何安抚使这眼瞅就要回帝都述职了,太常寺卿方才上了回籍守孝的折子,何家说不得就盯着这九卿的缺,我要叫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蓝太后问起穆安之此事, 穆安之道,“我在刑部就管着审案的差使, 升迁调谴那是黎尚书的事, 我可管不着, 谁晓得她宝贝孙子如何了?”
“皇祖母不晓得, 我原是因着何安抚使的事活力来着, 可何传宝被开除回家,真不是我叫人下的绊子,我底子没来得及安排,黎尚书就找上了我。您不晓得, 何传宝到了刑部,先是做些管着卷宗誊写的差使,他嫌乏闷。也不知哪个促狭鬼安排的,把他安排到刑部司,这倒是我正管,可他一个从七品小官儿,莫非我还整天看着他。他被安排到记录审案案情的差使,头一天就病了,打那儿起就没来当差,说是受了惊吓,闹得上头主事只得让帮手顶上。现在是刑部有了七品缺,何家就想给他活动活动,想上七品。”穆安之道,“前几天黎尚书找我筹议这事,还把何传宝的名排到头一名。我顺嘴问一句,他不是刚来的么,有甚么功绩就要升七品。”
唐墨要官儿时,穆宣帝就是让他去玩儿的,地痞日子,领些饷银,就当给外甥的零用钱了。谁也没想着唐墨能当差,成果人产业的挺好。
最后几字斩钉截铁的咬下,掷地有声。
“黎尚书跟我抱怨,说何家找他好几趟,还要给他送礼,黎尚书都没敢收他家的礼,想着他是咱家的亲戚,怕驳我的面子。”穆安之嗤一声,“那滑头老鬼说的不幸兮兮,我就是跟何家没过节,见着如许的事也要说一句不公道的。何传宝进刑部就是借了家里的势,他没甚么本领,就老诚恳实的当差,本分些谁还说甚么。可也不能半点功绩没有,来了整天告假,这一有升官的空缺他立即就伸手去抢,天下有如许的功德?”
“我同黎尚书筹议着,只得给他个下评。”穆安之剥个葡萄送到蓝太后唇际,感慨道,“现在这当官,也不是个个都得科举出身,权贵后辈有的是,可起码也得差未几啊。实在提不起来,有甚么体例。”
“我这点儿见地也都是在皇祖母这里耳濡目染学的。”李玉华底子没跟何老夫人普通见地,反是跟蓝太后说,“现在传宝有了新差使,老姨太太也开了脸,皇祖母也能少操些心了。记得老姨太太喜好玩儿纸牌,今天下雨,皇祖母免了宫妃公主们的存候,不如我陪着两位长辈玩儿牌如何样?”
李玉华不平,“我牌玩儿的也好,从没输过。”
穆安之道,“祖母也别整天孩子孩子的,他比小宝还大两岁哪。别是老姨太太见着小宝升正五品就跟着眼红吧。他家传宝跟小宝有的比的?整天吹嘘着说是个才子,连个功名都没有。小宝办的是甚么差,他又办过甚么差。差使当的乱七八糟,升官儿时倒是抢在前头。”
“也不是大官,就是他力所能及的差使,营缮郎,在营缮司当差。”何老夫人对劲的瞥李玉华一眼,端起茶盏吃茶。
太子摸摸儿子的肥面庞儿,“这才到哪儿,何安抚使给如玉穿小鞋打下评,三弟一贯把如玉当亲兄弟普通,何安抚使动如玉,这才到哪儿,等他回帝都述职才是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