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考虑,我嫁你是嫁定了。”李玉华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她当真的看向穆安之,“我会做好殿下皇子妃的位置,我不会委曲本身,也不会扯殿下的后腿,我与殿下同心。就是殿下处境再如何艰巨,我也会与殿下一同面对,倘有朝一日大难临头,能脱身我会脱身,不能脱身我与殿下共进退。将来纵到地下,也是我与殿下的名字并肩并列。”
李玉华自幼发展在乡间,她没听人说过关于许家的事,倒是一向听人感慨她们母女孤苦伶仃如何不幸。初到许家,她并不体味她母亲与许箴之间的事,她亦是平生第一次听人如许评价她母亲的平生!
李玉华的眼睛里没有一滴眼泪,但她话中透出的哀痛足以令穆安之动容,穆安之忍不住道,“许侍郎不是说你一向在故乡为许老太太祈福,贤孝至极,乃他掌中明珠。他就如许对待掌中明珠的,不会连过日子的钱都没给你们吧?”
就见李玉华话音一转,“我昨天下午到帝都,殿下过来之前,老太太刚与我说了陛下指婚陆氏长女为殿下妻的事。我还没来得及细问,不过,看殿下描述也明白,殿下想娶的人约摸是惠然,不是我。”
酸楚如潮流一波又一波的漫上心头,李玉华眨眨眼,尽力的眨去眼中泛上的泪水:
“就算你把我从庙里接出来,许家会给我安排甚么样的婚事?运气好一些,碰到个知事明理的男人。运气差一些,拿我去交友权贵拉拢部下都有能够。”李玉华望向穆安之,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与其如此,我甘心嫁给殿下!”
“殿下,我姓李,我的名字是李玉华。”
其间内幕来不及多想,李玉华上前一步,直视穆安之,“那我为甚么要为这么一名殿下讨厌的人去庙里吃斋念佛?我生就喜食荤腥,哪顿没有鱼肉都吃的不香,你叫我去庙里,岂不让我生不如死?”
“许惠然不值得任何人去死。”穆安之淡淡的瞟李玉华一眼,“此事原与女人无关,只要女人肯削发修行,为国祈福,我自会请陛下另行下旨,赐婚我与许惠然。”
“殿下能照顾我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年?如果殿下样样都好,许家攀附这桩婚事还来不及,不会如许避之唯恐不及拉我顶缸。帝都报酬了权势,甚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里的人,不是像我母亲如许的人。这些人的心比三九天的寒冰都要刻毒,殿下您是个好人,可如果您真的有权势,您如何能承诺许家偷梁换柱直接换了出嫁女来敷衍你?”李玉华苦笑,“若我所猜没错,殿下你处境堪忧。”
“到时我每天打发人给你送些鱼肉畴昔,你偷偷的吃,别给人晓得。过不了三五年,待祈福结束你就能从庙里出来了。”穆安之自幼在寺庙长大,很了解李玉华的痛苦:
窗外骄阳炎炎,流火泄地,鸟雀躲在树中息声,蝉鸣一阵更紧似一阵。室内则是一片清爽凉意,一盆小小茉莉悄悄绽放,披发着淡淡暗香,无色无形却又沁民气脾。
“但如果人间没有令母如许的人,如果都是些为繁华繁华卑躬曲膝的蝇营狗苟之辈,那这人间得是多么的令人讨厌作呕。”穆安之正色道,“你以为不值,是因为如果接管许家的银钱,或许你们的糊口会优渥一些。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令母肯受许家银钱,那么当年非论如何委曲责备,她都不会带你分开许家。是成为一个为繁华而寒微的妇人,还是挺直脊梁持续活下去,她挑选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