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李玉华在宫里也传闻了。早上气候就不大好,一时飘起雨丝,待午后就成细细碎碎的小冰碴,李玉华隔着琉璃窗望一眼天气,手里捧着宫人方才奉上的手炉说,“我还说本年打春打在年前,回暖必定早,瞧着早晨还得了局雪。”
“岂止。父皇气恼的不得了,太子都劝不下,打发人知会的皇祖母。”李玉华给他系上棉袍的扣带,“皇祖母另有话叫我跟你说哪。”把蓝太后的话反复了一遍,跟穆安之探听,“是不是很严峻?”
“一来一去,又得大半年的风景。”穆宣帝接了茶,重重的在桌上一撂,收回沉闷声响,“另有老二那不争气的东西!”
“我都是年前一并备下,十四厨下早些预备出元宵来就行。”李玉华跟蓝太后说些过节的事,就有吕内侍出去回禀,“说是二殿下当差出了差子,从一早上就跪在御书房外,现在还跪着哪。陛下龙颜大怒,太子也劝不下来,悄悄打发人过来娘娘这里回禀一声,太子说这气候愈发的冷了,担忧二殿下跪久落下病症,想请娘娘想个别例,免陛下愤怒过盛,伤及龙体。”
“不严峻的话陛下怎会大发雷霆。”穆安之问,“饭好没?饿了。”
“如许的要案要犯,如何这般不谨慎。”穆安之道。
李玉华想上前劝一劝,可瞧着蓝太后的模样不像是要人劝的。蓝太后对吕内侍道,“请天子过来,就说我有话要跟他说。”
“看管打了二十棍,撵了出去。”
“好了。就等你返来我们一起吃呐。”
二皇子妃悄悄一笑,将礼单推回李玉华面前,柔声道,“三弟妹想错了,这些东西是求三弟妹,听闻三殿下断案向来严明公道,若三殿下有涓滴心软,请三弟妹需求疏导三殿下,必然要秉公直断方不负圣恩。”
杜长史很快将穆安之的叮咛探听明白, 杜长史都觉奇特, “真奇特, 连跟陆家八竿子搭不着的都想去捞些功绩, 陆国公府竟涓滴没动静。我还查了一下陆国公家的子孙, 竟无一人在北疆军中任职。陆侯只是将宗子带在身边, 其他将领, 竟无一人姓陆。”
他话一出口,穆宣帝原就阴沉的神采愈发乌云密布,穆安之也就明白二皇子在外跪着的原因了。他一点头,“没旁的事,我这就带人畴昔检察。”
官兵头戴油黄笠披同色蓑衣,雨丝顺着斗笠尖顶滴滴哒哒的沿着笠沿滚落,官兵恭敬答道,“传闻是早上一驱牛马送菜的老农,不知怎地惊了车,那牛发了疯一头撞在城墙上,将城墙撞塌。人已被锁拿至帝都府,牛也被拖走了。”
穆宣帝绝非自欺欺人之主,冷声道,“本来看着他比老三安妥,现在看来,竟不及老三一半!”
蓝太后赶紧问,“甚么差使如许让天子愤怒?”
“只是下摆沾了些雨水,并无毛病。”
太子赶紧劝架,“三弟你没事就先回衙门吧。父皇也别活力了,幸亏是查清楚了,眼下查缺补漏、亡羊补牢吧。”
刚到御书房就看到直挺挺跪在廊下的二皇子,本日气侯不佳,料峭北风吹拂着细细雨丝沾湿发丝衣袍,穆安之颠末二皇子身畔直接进了御书房。
穆安之的视野落在地上被雨水冲的只余些许淡淡赤色残红的几片青砖土石上,面色看不出甚么,对郑郎中微微颌首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