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水榭的门,许箴取出火折吹燃,点亮屋中烛台。
李玉华撑案起家,回身的那一刻,眼角余光瞥见许箴眼中闪过一抹颤抖的晶莹,似是泪水的模样。李玉华没有逗留,她行至门畔,却被许箴唤住。许箴说,“如果明天进宫顺利,向太后娘娘要一名宫中女官指导你的礼节,这对你有好处。”
在许老太太的先容下相互见过礼,许老太太挽着李玉华的手对朱赵两位嬷嬷道,“我这丫头就拜托给你们了,大婚礼在八月,有关宫里的端方,还得劳你们指导我这丫头一二。”
许箴坐在书案后,李玉华畴昔坐在书案前的太师椅中,与许箴四目相对。
二人均福身一礼,异口同声道,“得老太太相托,必尽尽力。”
“祖母急甚么,这也不过是惯用的狗仗人势的把戏,倒上了她二人的当!”李玉华不容顺从的拉许老太太坐下,冷视二人,“打狗也得看仆人,那也得是懂事的狗,只知在外惹事为仆人招是非的狗,我倒要看看皇后娘娘会不会为你们来发作我?”
许老太太道,“她两个嬷嬷有甚么要紧,只是一则关乎皇后娘娘那边,二则你学端方的事不免要担搁几日了。”
一时见许太太仓促而至,笑道,“如何了?朱嬷嬷赵嬷嬷哭哭啼啼的到我那边去,说是获咎了玉华,要回宫去。我暂把人拦下来了。”
朱嬷嬷下巴微抬,“皇后娘娘叮咛,主如果给女人讲一讲宫中礼节。”
“帝都如许的处所,不会寻不到懂宫廷礼节的先生。我不会为着面子名声受这些刁奴的气,我也不信两个刁奴能坏我名声。”
“来帝都的路上,郑嬷嬷给我讲了一些我们府上的端方,晨昏定醒,平时存候,都是各有讲究的。宫中的礼数,只会比我们府里更多更讲究。我想,这并不是一天能讲完的事,嬷嬷们是如何给我安排的功课?”
赵嬷嬷赶紧弥补,“三宫是指陛下所居昭德宫,太后娘娘所居慈恩宫,皇后娘娘所居凤仪宫,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都是天下至尊至贵。”
朱嬷嬷的讶然写在脸上,“女人连这个都不晓得?”
李玉华哪能被这等遁辞唬到,她打量着朱赵二人,“我虽甚么都不懂,却懂天下之事,大同小异。磨刀不误砍柴功。我此人,做事讲个层次清楚。要教我甚么,你们归去好好想一想,给我列出每天要学的功课,我看过,再教不迟。”
两人放出最后的狠话试图挽回颜面,成果倒是连许老太太都没拦她二人一拦,只得灰头土脸的走了。不待许老太太说话,李玉华先道,“祖母不消担忧,如许的老刁货我见很多了。”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请先生不就是为了教我不晓得的事情吗?我要都晓得,就不必请你们来了。”李玉华眼眸微眯,“言归正传,你们原定的教诲打算是如何样的?”
用过晚膳,许老太太拉着李玉华就要叮咛一番,许箴叫了李玉华去书房说话。
许太太从善如流,“好,那等你父亲回家,我们再同你父亲筹议。”
“三殿下的母亲是废后柳氏,柳氏原是先帝赐婚今上的原配,柳家原是帝都最显赫门庭,因罪被抄,柳皇后是以被废。现在的皇后姓陆,陆家以军功起家,现在家属中一名公爵一名侯爵,陆皇后是惠然母亲的远亲姐姐,三殿下与陆皇后一系的干系非常差。未立太子时,三殿下曾成心储位,在你未到帝都前,陛下已立陆皇后所出的皇宗子为储。”许箴望向李玉华安静的眼眸,“三殿下在朝中情势并不算好,不过,慈恩宫一贯偏疼于他,他与慈恩宫也走的近。明天你到慈恩宫,便是看在三殿下的面子上,慈恩宫应也不会难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