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侍郎到穆安之那边求见, 胡安黎请他出来说话,杜长史也在。小易端来热茶,赵侍郎道声谢接了,方道, “刚赵侍郎到臣那边唉声感喟了半日,陛下着太医给魏老将军诊治,这案子如何审,我俩都没下落了?”
程侍郎捏捏皱了一早上的眉心, 摆摆手, “不消了, 你去吧。”小厮刚走到门边, 又被程侍郎叫住,“拿大氅来,我出去一趟。”
杜长史也不晓得他家娘娘的作坊是给部下发了多少银子钱,不过,杜长史说,“你想想那白家布,极受追捧,如许的料子,质料好,织工也得好。这类好织工想来也不常见,就比如店铺里的大徒弟,必定是拿很多的。”
“殿下有所不知,先时帝都府接了好几桩魏家旁支的案子,现在也不再接了。”程侍郎觑着穆安之的神采说。
“你们这不是里应外合么。”
杜长史嘟囔一句,“您看他都把您获咎成甚么样了。”白肇东若对魏家有半点情分,就不会如许获咎程侍郎。程侍郎的确是没防备,魏老将军这一病危,陛下顾念君臣旧情,不免要顾恤则个。可程侍郎是主审官之一,获咎了他,魏家毫不会有好果子吃!白肇东这一手的确标致,但他也绝对没把魏氏后辈放在心上。
这下子,妒忌三皇子妃开织布作坊发大财的人刹时少了一大半,现在大师都在幸灾乐祸看笑话:
也不知怎地那样巧,这妇人也是在三皇子妃的作坊里做工的。
杜长史难堪陪笑,程侍郎目光如矩,“难不成他是?还是想借此机遇认祖归宗?”
杜长史立即道,“也就是熟谙,十年没见了,之前觉着别人是不错。哎,程大哥,你先时也觉着他不错吧?”
白肇东微微一笑,“他们如何能晓得陛下谴太医之事呢?”
真不枉杜长史一大早畴昔通风报信,早朝时便有御史提及此事,称世风日下民气不古,戋戋银钱便搅得家宅不宁,因这作坊是三皇子妃的,还得请三皇子妃束缚作坊中的妇人,让这些妇人明白为人妇的事理。
若魏家能脱身,再整百口族也不是不成能。
魏家分崩离析,白肇东便是主谋,可白肇东为甚么要襄助魏家的案子呢?
程侍郎吊在半空的一颗心总算落回肚里,他起家道,“有殿下这句话,臣这就去审案了!”
程侍郎道,“既然小杜你与他友情平常,我心中就稀有了。”
白肇东坑程侍郎坑的,本来程侍郎在刑部已展峥嵘,估计也是没防备,就替白肇东给魏老将军传了个口信儿,谁晓得魏老将军气性那么大,就吐血病危了呢。一下子轰动陛下,程侍郎这传口信儿的就先得落个不是,这不坑程侍郎的出息么。
实在,刑部的饭食不坏,只是自三殿下驾到,叫三殿下这一干属官比的,杜长使一个长史,饭食比尚书大人的都要精美。更让人生不得气的是,这是三皇子府给属官的例饭,旁人便是挑也挑不出理来。
但,就在穆宣帝年前封玺的前一天,帝都府出了件极震惊的案子,一个妇人,挥刀把丈夫捅死了。
“甚么案子?”杜长史赶紧探听。
这是一个非常较着的信号。
“不是甚么大案。传闻是娘娘那织布作坊,年下给女工们发了好些过年银子,有个妇人也是在作坊干活,拿了上百两银子,回家就不跟男人过了,要和离。他夫家不干,死都反面离。这不,两家就闹帝都府去了。”程侍郎是贫寒出身,“这纺纱织布的活,一年能有个二三十两的赚头,就是极勤奋的妇人了。娘娘那作坊,真发那很多银子?是给掌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