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之听过胡安黎的回禀,对胡安黎道,“找人盯着阿谁绿衣裳的洛阳县林知县。也不消盯太紧,看看他家里有些甚么人,零琐细碎的,归正能探听点儿甚么就探听点儿甚么。”
穆安之一行车驾达到洛阳城时,洛阳城的景象要比邺城好很多,起码城外施的粥虽是稀粥,也还拼集。并且,除了官府的施粥锅,另有和尚们在施粥。穆安之想,少林寺就在洛阳四周的嵩山县,北宗少林之首,倒真有些大寺气度。
“大人, 前去哨探的人返来了。”一名年青的翠色官服的官员小跑着出去,官帽下的暴露的面孔着还带着内里细细雨丝的潮湿, 几步到范巡抚焦知府向前团团一揖,“三殿下的人马快到山阳了, 明天就能到我们洛阳。”
于氏笑,“好轻易不如何下雨了,这一天都是在院里疯玩儿,吃完饭怕你查抄他的大字,愁困畴昔了。”
“是。只是在洛阳城,我们刚来,怕瞒不过人去。”
焦知府道,“邺城那边的景象怕是不大好。”本来算着, 三殿下一行该是大前天就到洛阳府的,成果,一行官员在洛阳城外三十里的接官亭等了一天也没比及人,着人出去探听,一向跑到山阳也没见皇子钦差的行驾。厥后才传闻殿下一行进了邺城,可邺城那边的景象是再探听不出来的。连范巡抚派到邺城存候的人,也只被答应在邺城城门外磕了头,硬是没进得城去。
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歹,附邻省会。
附邻省会,说的就是眼下这位洛阳县的林知县的处境。
林知县道,“这才到哪儿,邺城上等大米的米价是一两银一石。”
在场的诸位大员天然有旁的门道,但也只知邺城现在在修墙城修河堤,里头官员乡绅商贾也抄了几家,但详细如何,皆是在外探听得来,无一人能进得邺城亲身看一眼。故而,嘴上未言,皆心下惴惴。
范巡抚一时也叫问住,喃喃道,“只要过日子,柴米油盐老是要的。”
“这还差未几,少跟我来那些含混其词,模愣两可,我也不比你们傻,莫非能叫你们乱来了?”穆安之道,“记下来,范巡抚说的,除了官仓万把斤粮食,洛阳城无大宗粮草。既如许,我就不找他们乡绅大户征召粮食了,免得费事。”问范巡抚,“你这里谁是能办事的。”
洛阳是府城,可边儿上另有个大县也叫洛阳县,洛阳县的衙门就在洛阳城里。偏生洛阳城也是知府衙门巡抚衙门地点,在巡抚在,洛阳知府怕都伸不开腿,何况小小的一个知县。
对了,先前范巡抚说大师没粮的事,穆安之很仁慈很体贴的同诸位官员道,“不晓得你们过的如许苦,我来了,你们就不消过这苦日子了。先一家一袋细粮,渐渐拿家吃去。不必跟我客气,吃完了尽管说,我这里有的是。”
焦知府替范巡抚描补,“恰是听到殿下停歇邺城粮价,洛阳的粮价方一降再降。不瞒殿下,现在便是我等,也吃不起大米白面的。”
将这此事叮咛下去,穆安之交叠着一双长腿,手肘拄着桌角,手掌撑头,持续听范巡抚先容河南受灾的两府十八县景象,以及赈灾的环境。
“不必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