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感喟,“也不是我爱抓权揽事,没这么干的。我要说了,姑祖母大嫂子都不能信,现在外头,一斤苹果就要一百两银子,一只鸡也要五十两一斤,按斤称,略肥些的母鸡就得一二百两,谁还吃得起东西?”
林太太再多施一礼,李玉华细问她故乡是在直隶府那边,看林太太言语和顺风雅,内心对林太太也多了些喜好。
李玉华端坐在上首正中的榻上,待各位诰命太太行过大礼,便双手做个虚扶的姿式,“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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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御史至心看不上范巡抚,心眼儿很多,偏没用在正路上!有这叽叽歪歪摸索的心,还不从速把赈灾的事做好!
倒是给范夫人提了醒,“非常,你这主张好。”叫了两个安妥媳妇出去,让把府里的名品牡丹凑上六盆,明天给皇子妃娘娘送去。“实在我们巡抚府衙里也有牡丹园,里头牡丹俱是名品,不过,这是我们的情意,不一样的。”
“不不不,下官岂敢这般愧对君心,大人,除了朝廷拨的粮食,下官是在湖北买的粮食,一笔一笔皆记实在册啊。”范巡抚赶紧分辩。
卓御史唇角一掀,端起茶盏揭开盖子,一股子陈茶气直冲面门,险把卓御史呛着。卓御史盖了归去,“行了,好端端的你没事找我做甚么?你要真没事,我就走了。”
待中午用饭,令林太太与她同席,与大师伙道,“这厨子原是在寿膳房当差,我们出宫开府后皇祖母担忧三哥不风俗外头吃食,特地赐给了我们府上。他的技术还不错,大师都尝尝。”
望着范巡抚一脸心虚,卓御史轻哼一声,“你明天投石问路,这石投到我跟前,是你运道。不然,正给三殿下夺你权的机遇!”
孙媳王氏一时捧着范夫人的诰命服过来,笑道, “衣裳我早令她们打理好了, 祖母看看, 可还成?”
卓御史勾过他的脖子,低声与他道,“此次赈灾,我为辅,三殿下为主。只要不出甚么大褶子,我这里都能畴昔。你也堂堂三品大员,一省镇抚,如果你不管,获咎人的事,三殿下会让我出面,我如果也不管,就是他亲身管。你是想我还是想他过问你们洛阳的内政?”
不待范巡抚开口,卓御史逼视他道,“自去岁河南屡报雪灾,本年春朝廷三拨银款,达百万之巨。河南上接直隶下接两湖,你如果拿银子买的你们河南二十两银子一石的粮食,信不信陛下能活剥了你!”
“行了。你本身心下有个数就成,把事情做俐落做标致,你这里赈灾一结束,我们立即就得回帝都,谁还在这儿久待。我们一走,你也就安然了。”
现在总算召见她们,范太太都舒了一口气, 听老爷说皇子殿下就脾气不大好的模样。范太太筹措着丫环们提早筹办出明天要穿的诰命服, 又忧愁给皇子妃娘娘送的礼。眼下这洛阳城, 这么个闹灾的时候,另有甚么可送的?
看他一说三殿下要夺他内政之权吓的那一脑门子汗,三殿下又不在洛阳府常驻,夺人内政之权做甚么?三殿下现在虎视眈眈的,是要寻洛阳府的致命疏漏!你最好是把替死鬼从速备好!
思虑的工夫,范巡抚引着卓御史到正堂上坐奉茶,卓御史问,“甚么事?”
“你一贯细心, 有甚么不成的?”范夫人看她的肚子,脸上笑意更深, “你别劳动了, 多歇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