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长史穿戴今冬千针坊新裁的皮袍,身上披一青狐裘,较之先时的娴雅墨客气添了几分繁华气。华长史道,“方才老臣听到梅典簿说娘娘明天要去庄子里,现在衙门不忙,殿下无妨与娘娘一起去。”
杜长史每次看梅典簿擦前蹭后的凑趣皇子妃娘娘就有些碍眼,与华长史一面往长史司的屋子走去一面说,“全无大臣体统。”
华长史仙风道骨的一笑,“这些不要紧的琐事就交给臣与杜长史吧。殿下,高傲婚以来,娘娘劳累府中碎务,现在娘娘要出城,殿下怎能不伴随呢。这不忙的时候,殿下多陪着娘娘散散心,听听曲子也是好的。”
“不成不成,帝都结婚聘礼太多,下官想还是回籍结婚节流些。”梅典簿说到结婚之事就满面愁苦,还毛遂自荐,“娘娘如果见着有合适下官的好女人,给下官牵个红线,下官一辈子感激娘娘。”
杜长史悄声说,“如果娘娘早日有娠,为殿下诞来世子就更好了。”
一时梅典簿正仓促过来,见到二位大人赶紧施礼,华长史笑,“甚么事这么忙,我看你都没个闲的时候。”
穆安之深思一回,仍未解其意,他就回屋找李玉华说话去了。李玉华明天去庄子的事,他还不晓得,如何华长史就晓得了。
李玉华没想到略一放手就增了这很多开消, 她合上帐本道,“账房对账无误, 就把银子给店家结了。眼下这进了腊月, 各店家都会过来结账。”
固然花的多,可也不能淘汰用度,没哪一样是不该花的。
“没钱过不了日子,可甚么都把钱搁第一名,成不了大事。是我要用钱,又不要钱用我。”李玉华一套套的提及买卖经,穆安之看她那对劲模样,情不自禁暴露笑意。
李玉华啧啧道,“瞧着二皇子不大爱说话的模样,倒是一肚子捞钱的心眼儿。”
李玉华打发梅典簿退下,孙嬷嬷也回身叮咛云雁筹办明天出门用的东西,孙嬷嬷说,“娘娘,明天可打发侍卫到庄子上去一趟,也让他们提早备下娘娘歇脚的屋子。”
“看你边幅家财都不错,寻亲该不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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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典簿不美意义的赧颜答道,“我爹说帝都有宅好娶媳妇,拿出成本给我置了几间屋,就是屋有了,媳妇一时还没下落。”
“行啦,我看你是要求太高才不好说亲的。”李玉华道,“这几天都是好气候,明儿你随我去庄子上瞧瞧。”
穆安之打趣,“你这经常做买卖的,倒是不慕财。”
“我说我嫁奁里如何一处陪嫁的宅院都没有,本来是帝都宅子太贵的原因。”
“甚么时候去庄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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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华吓一跳,“这么贵。”
华长史坐眯眯的捋着长须,“这是娘娘交给梅典簿甚么要紧差使了吧。”
李玉华是想着建个织布作坊,这事却急不来,一则合股人小九叔往北疆去还没返来,二则这织布作坊要建起来得要懂行的人,会打织机的匠人,会织布的女工,这两样都得从故乡弄来。李玉华深思着待小九叔回帝都再筹议,她得先考虑幸亏那里建织布作坊。
穆安之端茶来吃,“到时你别亲身插手,让下人去运营,免得惹来闲话。”
“放心,这个一准儿没闲话,不是我一人的买卖,我拉皇祖母入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