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领阿涟的师姐,固然眉清目秀,却端得一副面无神采的脸,对阿涟更是爱答不睬。
阿雱是她独一的朋友,是只要着五百年道行的淡水蟹。她生得仙颜,经常恃美行凶,在洞泽湖的分缘并不好;而阿涟呢,怯懦怕事,因为极少出门,身边也没有甚么朋友。
九霄阁是三界最好的修仙圣地,本来只招收天界后辈的,现在三界敦睦相处,便逐步对外开放,乃至招收妖界学子。即便如此,这前提也相称的刻薄,要晓得这妖如果踏进了九霄阁的大门,便是离成仙近了一大步。
她来九霄阁,的确是因为容临上神,目下一听他不给新弟子讲课,不免失落。可先前她在洞泽湖时,都能这般斗志昂然,现在离上神近了一些,却不满足了起来。这委实不是她的风格。
阿涟是洞泽湖的一条鲢鱼。九霄阁每届向外招收的学子并未几,轮到洞泽湖这类的小处所,不过两个名额罢了。
阿涟态度恭敬道:“多谢师姐。”
实在也不能怪这位师姐,此番新弟子欢迎,旁人欢迎的,是天界的仙二代,亦或是有背景的,再不济,也是各界精英,今后这前程但是不成估计的,偏生她被派来欢迎这些穷乡僻壤来的小鱼妖。这会儿听着阿涟这话,这师姐自是欢乐不起来,夸奖的话没有人不爱听的,可如果较着的阿谀直言,那便是赤|裸裸的讽刺。
师兄将白鲟领走了,一个穿戴浅绿色襦裙,梳着单螺髻,高挑清秀的师姐,领着她去女弟子报导处。
阿涟本就悲伤,听着这番话,当然委曲,细想一番,也感觉在理,而后便也不主动交朋友,免得祸害其他河鲜。
阿涟定定的站在金光闪闪、云雾环绕的九霄阁外,固然先前做足了心机筹办,但还是有些被这面前的豪华给震慑到了。
见她这副模样,师姐只道她是听出来了。不过刚才她说的话并不假——容临上神的确向来没有给新弟子授过课。但是他们这些退学有些年初的,也不过远远的瞧见过容临上神的风韵,至于近间隔的讲课,那的确是期望。
一起无言,好久阿涟才谨慎翼翼道:“师姐,我传闻,容临上神会过来讲课……”
固然语气不佳,可总算是答复了她的题目。只是听了师姐的一番话,阿涟眸色微微黯然,心下到底有几分失落。
提及来,她本来也是有朋友的,可他们一个个的都被渔夫打捞了上去,烹制成了盘中餐,日子久了,便垂垂只剩下阿涟一人了。以后便有传闻,说是她生来倒霉,同她打仗过的河鲜都被打捞上去了,偏生她好端端的。
同阿雱的相遇,也算是个缘分。那日阿雱被困在两块大石头的裂缝间,张牙舞爪的,她踌躇一番,上去将她弄了出来,两人这便熟谙了,而后便靠近的如姐妹普通。
九霄阁之事,阿雱劝了好几次,见她不听,便晓得她不撞南墙不转头,干脆由着她去了。可谁想,就这么一尾小鱼儿,竟凭着一腔热忱,过五关斩六将,惊险的拿到了名额!
她刚踏入,便有前来欢迎的师兄师姐,本日与她一并自洞泽湖来的,是条雄性白鲟,白鲟生来凶恶,在洞泽湖本就是湖中一霸,这等凶悍之物,阿涟自是招惹不起的,这一起上,她尽量与他保持间隔。
阿涟回过神,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背着小书囊,满面活力的踏入这福泽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