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祭奠活动,寺庙的大师们不是不可,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由朝廷供奉的灵师主祭。
和尚?
这位便宜哥,好大的狗胆!
当爹的都敢砍,还动不了儿子!
如果和尚主持祭奠,等闲不会是活祭,削发人慈悲为怀,杀生是大忌讳。
按说这位公公在宫里职位很高,离了宫门,也该能在那些龙子凤孙那儿说得上话。
换了任何一小我,特别是军中将领,都不会不给,也不敢不给夏家三分薄面,他闹得再凶也无所谓。
夏家公子这回是撞铁板了。
恰好获咎的是厉王。
像眼下这类事情,若真只是为了死难的亡魂,祭品可用活的牲口,何必用人?
四月末,芳菲尽,夏家嫡宗子夏世杰冲撞厉王,让打断了两条腿,还被关了起来,要在祭典当日措置。
动静没封闭,未几时就传得沸沸扬扬,谁让这位夏世杰夏公子太放肆,竟然到人家厉王下榻的行营大吵大闹,瞥见的人多得是,天然第一时候人尽皆知。
尘凡闭了闭眼。
“现在离了宫门,真是安闲多了,憋了几十年,还是现在痛快。”薛公公笑眯眯地喝了口茶,“厉王那人不是小人,可也不是君子,是最费事的一类,和他做仇敌,一准早晨每天做恶梦,可和他做朋友……他那样的人,又如何会有朋友!就是偶尔打仗两次,我归去还得偷偷摸摸烧点儿柚子水洗沐浴。”
厉王是牲口,厉王的爹,天子陛下又是甚么!
她也爱听薛公公说话,像他这类在宫里混迹多年,揣了一肚子故事,见多识广的老公公说出口的话,只言片语,也很成心机。
尘凡内心多少也有点儿惦记,“薛爷爷,您说活祭是真还是假?闹得这么大,您就没想管管。”
薛公公在宫里这么多年,心肠却还没冷到底,毕竟还是叹了口气:“好些女孩子都是好人家的,如果家里肯有人来接,说是被抢了去,情愿认回孩子,固然能够还是活罪难逃,起码有转圜的余地,不至于就……可惜,统统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启事,干脆只当厉王是个神经病,自污也手腕狠辣……要不然就是她想多了,厉王此次确切丧失惨痛,恨那些黄莽乱贼入骨,等不及回京献俘,先找借口杀了。
尘凡笑了笑,赶紧让小猫奉茶。
但她总有点儿不甘心,偶然候她在梦中,梦到过回夏家的景象,她毕竟还是有个影影绰绰的念想,要成为夏家真正正视的人,到时候她接不接管这类正视再另说。
听小猫绘声绘色地把夏世杰指着厉王的鼻子,痛骂他不是人,是个牲口的故事,描述得详详细细,好像亲眼所见,尘凡顿时哭笑不得。
尘凡几日睡不好,内心揣摩,她便是怕厉王,还是该想个别例尽经心,哪怕终究救不了人,也是天命如此,人力难及,过后不至于悔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