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阵沉厚婉转的乐声远远传来,仿若为这隽永的画卷而吹打和鸣。
他笑了笑,抚摩手中古埙,眼神遥遥投向深远天涯,那些两小不无猜,青梅恨竹马的日子,早已压成了旧书中一枚薄薄的树叶书签,透着韶华的衰老经络,枯脆易碎,乃至于他从不敢等闲撷取,惊骇指端触及的那一刻,“啪”一声,化为永久的影象粉尘。
公孙煊渁身姿英挺的立在那边,像一截不弯不折的青松,新月色的长袍内翻飞出浅紫的祥云斑纹,仿佛穹庐亮起的火烧云,腾踊于四海苍茫云山万里之间。他直直迎着风菲菲的目光,风菲菲含笑谛视着他黑亮炽烈的目光,等着他招牌式的浅笑,等着他对她挥手,说:“菲菲,我们终究比肩而立!”
风菲菲起家,对他笑了笑,直直走了出去,循着那音穿过层层密林,一片竹林幽深处竟然有一所占地颇大的院子,过了花圃是一座凉亭,凉亭顶上,白衣如雪的男人向月吹埙,金红色云龙纹的古埙在他掌中,闪动着富丽而沉厚的久经光阴沉淀的神光。他白衣垂落亭檐,飞燕似的无声飘舞,似一些久经埋藏的苦衷难以出口,企图以某些手势来沉默申明。
“好久好久今后,我才传闻,在我家势败以后,还是有人站出来发言的,那就是她,她背着从我家废墟里找出的先祖功德碑碎片,一步一步背到我仇敌家里,当着他的面将碎碑掼在地下,尘灰漫天里她戟指痛骂,三代以上,先祖圣灵之前,叩首盟誓永不叛变的兄弟,竟至悍然操刀!公忠贤德者薨,谋权篡夺者王,昭昭日月,不照精诚!”(未完待续。)
“她是我的未婚老婆,自幼指腹为婚,小时候,我是不喜好她的,那么一个黄毛丫头,大户人家的女子,竟然喜好舞枪弄棒,她看起来也不喜好我,当众说我手不能提篮,肩不能担担,实足废料,我们曾经一怒而别,发誓娶谁也不娶你,嫁谁也不嫁他。”
那曲调陈腐哀婉,音色古扑醇厚。有种洗尽沿华裙摆茑萝的朴素之美,如古道飞雪中细吹胡笳,莽山飓风劈面而来,抬目所见之处,大漠苍茫,六合一色,而于这一刻中回思江南温软,淮扬柳,谢家燕,小桥流水落桃花。前尘琐忆。如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