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天真我不晓得。”纪云禾道，“我只晓得，他属于大海，不属于这儿。”
“你待如何？”
两人看着轮椅上断气的林沧澜，他仍旧睁着眼睛，好像犹对人间有那么多的欲望和不甘，而他脖子上的伤口却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他属于。”
林沧澜是谁杀的，这事情底子说不清楚。
没了林沧澜，她与林昊青长久的和解以后，该如何争，还得如何争。
“是。”
“谷主！谷主！”
但是……
“少谷主，顺德公主御驾已经到庙门前了！还请少谷主快快奉告谷主，率我驭妖谷众驭妖师，前去接驾呀！”
纪云禾抬手，往床榻上一指：“你给他抬上床去，盖好被子，挡住脖子上的伤口。”
“他已经开了尾，你觉得他还属于大海？”
“他活过来，你我也得死。”纪云禾看着林昊青，“收起你说风凉话的态度，你我之间，该争的争，该抢的抢，但在顺德公主面前，你我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杀了林沧澜，我的手也不洁净，现在，你和我，就好好的，联手演一出戏，将那尊不请自来的神，从速送走。”
林昊青提到此事，纪云禾拳心一紧，她默了半晌。终究还是抬头，直视林昊青，固执的奉告他：
纪云禾出了里间，往屋外走去。可像是要和她刚才的话来个照应一样，在纪云禾即将排闼而出的时候，内里传来了短促的脚步声。
纪云禾与林昊青对视一眼，两人却不约而同的望向里屋已然凉了尸身的林沧澜。
“呵。”林昊青一声嘲笑，随即阴沉的盯着纪云禾，“我看你是没有想清楚，你带走鲛人，不但是与我为敌，也是与全部驭妖谷为敌，更甚者，是与顺德公主，与全部朝廷为敌！”林昊青迈向前一步，逼近纪云禾，“且不说你能不能将鲛人从驭妖谷中带走，便说你将他带走了，你觉得事情就结束了？你和他便能得清闲安闲了？”
“我想要，你现在也给我不了我。”纪云禾指了指椅子上林沧澜的尸身，“你先想好如何安葬他吧。谷中的白叟、朝廷的眼线、大国师的意志，都不会答应一个弑父的背叛之人登上谷主之位。他们要的是一个绝对听话驭妖谷主。”
“然后呢？”林昊青嘲笑，“等他活过来吗？”
不管他有没有被开尾，亦或者变成了其他分歧的模样，他那标致的大尾巴，呈现过，便不会消逝。
纪云禾微微握紧拳头。
阿谁高高在上，仿佛只存在于传言中的“二圣”，竟然……亲临驭妖谷了……
纪云禾听罢林昊青的话，歪着脑袋思考了半晌：“林昊青，你要杀林沧澜，我可巧前来，助你一把，以是，这个机遇不是你给我的，是上天给我的。而自在，也不是你给我的。它本来就该是我的。”
纪云禾排闼而出的手愣住了。
林昊青看着纪云禾果断的眼神，默了半晌，“你想清楚，我只给你这一次机遇。你求了那么多年的自在，便要为这鲛人放弃吗？”
纪云禾说罢，在方才的思虑以后，她心中也已有了数，本日算是与林昊青谈崩了。
“林昊青。”她也直呼他的名字，没有任何拐弯抹角，“事到现在，若我还是与你为敌，我会感到很可惜，但我也并不害怕。”
也亏他来得急去得也急，并未发明这谷主的住处颠末昨夜的打斗，有任何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