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了她的肩头。
纪云禾站在城墙之上，远远了望而去，只见在那青色光芒的终究端，有一人还是一身红衣，她赤脚坐在数十人抬着的肩舆上。
得偿所愿，洛锦桑咧嘴笑了笑：“那你就承诺了，等打完了这场仗……你就娶我……”她声音渐小，眼睛渐渐闭上。
下方的傀儡们额间青光一闪，脚步渐渐加快，到最后竟然猖獗的跑了起来，他们一个接一个，不要命的撞上结界，好像飞蛾扑火，一时之间，结界下方一片灰尘飞扬，飞灰腾起，遮天蔽日。
这一幕，让纪云禾顷刻想起了很多年前，她在驭妖谷，第一次见到顺德的模样。
傲岸，冷酷，生杀予夺皆在她手。
而纪云禾的神采却微微沉了下来。
纪云禾赶到鸿沟的时候，看到的一幕，万没想到。
是隐身了的洛锦桑……
“真是会瞎添乱！”空明一咬牙，俄然之间，一道剑本身后劈砍而来。空明一转头，抬手挡开来人，却在瞥见来人的脸时，蓦地愣住。
林昊青走到还在床榻上的长意身侧，他看着尚还闭着眼睛的鲛人，鲛人苗条的指尖微微一颤。
而纪云禾拈诀之时，却让那一端的顺德瞥见了她。
遥隔百丈，顺德眉眼一沉。
顺德一眯眼，风自手边起，她以术法混在手中的羽箭之上，向纪云禾地点的方向狠狠掷了畴昔。
身后城墙边上的玄色狐火一扫而过，将城墙上的傀儡尽数拍散。空明抱着洛锦桑蹲下，他帮洛锦桑按住胸前的伤口。
……
她在那庞大的肩舆之上站了起来。
颤抖的指尖，复而又归于了安静。
空明恶狠狠的给她摁住胸口的伤，忍无可忍的骂她：“你胸膛破了个洞！你能不能闭嘴！我许！你给我闭嘴！”
结界回声而破，沉重的轰鸣如同战鼓擂响，宣布着两军短兵相接的开端。
结界以内，城墙之上，缓缓升起一股烽火，紧接着，鸿沟十数个城墙之上皆升起了炊火，城墙旁便是纪云禾打下的结界桩子，玄色的狐火在内里烧成通天的巨柱。
他的弟弟。
氛围中，一时候满盈的都是燃烧的焦糊臭味与飞灰。
这场战役与其他的战役不一样。任何战役的军士都是为求生，而顺德的雄师倒是为……求死。
火焰中，她周身艳红的衣服翻飞，头发披垂间，她声色锋利，好像一只来自天国的恶鬼，“本宫早该将你杀了。”
姬成羽……
顺德分开，追着纪云禾去处了北境雪山之处。
“咔”的一声。
但万幸，还在。
风声从她身后吼怒而来，拉动她的衣袂，顺德轻描淡写似的从身边的人背后取了一根羽箭下来，没有效弓箭，她握着羽箭，宛似在玩一个投壶的游戏。
城墙之下的玄色火焰挥动过来，似要将羽箭挡下，可在在它靠近羽箭之前，便被随箭而来的庞大气浪推散。
鲜血顺着寒剑流淌，随后一滴一滴，在空明身前滴落在地。
纪云禾没有转头，她只盯着火线的顺德。
火焰又摩挲着空中，扭转而去，及至最后，一起灼烧，将她身后的傀儡全数烧成了飞灰。
而她的“壶”，倒是百丈以外，结界以内的纪云禾。
庞大的光彩以后，羽箭灰飞烟灭，同时也将纪云禾身前的火焰结界打碎。
“闭嘴。”
就是这眨眼的时候，那些不要命的傀儡便爬上了城墙之上，从这个破口间钻入。这不消纪云禾脱手，身边的驭妖师已经将他们处理。顺德公主这一箭固然短长，却未摆荡结界根底，下方的火焰很快又烧了起来，将破口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