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有照到阳光的身材,还是如常。
新来的丫环江微妍提着食盒没好气的走了出去:“还想喝酒?就你那病怏怏的身子,也不怕给喝死了去。”江微妍眉眼上挑,显得有几分刁钻霸道,“窗户可给关紧了,死了倒罢,要病了,转头还得累我来照顾你。”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里的菜放到桌上,声音又沉又重。
越想越怒,江微妍劈手便给了纪云禾一巴掌:“你算甚么东西!”她痛声骂着。
缎面被子里的人动了动,哼哼了一声,转醒过来。
顿时,她本就枯瘦的手像是被阳光剔了肉一样,刹时只剩下了可怖的白骨。
传闻这女子与府里那位大人有渊源,可在她来的这么多天里,府里那位大人别说来云苑了,连湖心岛也未曾上过一次。她想,这不过是个被萧瑟着的快病死的过气女子罢了。名号都未曾有一个,有甚么好惹不得!
上面更是特地交代过,这“主子”不能让她踏出房门一步。
敢当着主子的面说这话的人,大抵也就只要这屋里的女子了吧。
可这一巴掌尚未落在纪云禾脸上,临到半道,她的手便被人擒住了。
长意道:“可惜,现在已经不再是六年前。”
江微妍自小在家中被捧着长大,若不是家道中落,她有岂会托姑姑入这府内给报酬仆。现在还被玩弄至此。
“被欺负的感受如何样?”纪云禾如是问。
江微妍自小习过技击功法,她心头不平,只道方才纪云禾只是趁她不重视偷袭了她。江微妍道本身乃是这府内管事女官的亲侄女,即便姑姑对她千丁宁万叮嘱,让她不要在云苑惹事。
可几个侍从都不敢动,连头都不敢抬,只因纪云禾中间的那黑袍男人一身寒霜气势过分让人惊惧。
夏季的入夜得分外的早,窗外落日将落,橙黄的光照在特制的窗户纸上,窗户纸如同散着金光普通发亮,但是屋里却没有半点光芒,若不是豆大的烛火在跳动,这屋中几近没有亮光。
纪云禾倚在窗边,撑着脑袋,打量着她,听了江微妍架空的话,倒也没起火,唇角另有几分如有似无的笑意。
“啪”的一声,房门被卤莽的推开。内里的落日也正在此时完成沉入了地平线。屋里很快便黑了一个度。
每次江微妍来送完饭,分开之时都要在内里加一把锁,的确就是在看犯人。
死里逃生以后,被玩弄的气愤顷刻盖过了惊骇。
“咚”的一声,掉进了院子里结了冰的水池里,砸破了上面的冰,沉进水里,隔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浮了起来,又是喊拯救,又是喊主子饶命。
江微妍闻言,吓得立即将纪云禾的手腕抓住:“别别别,可别抖。”
纪云禾收回了手,却没有将窗户关上。
终究,到底是纪云禾笑了出来:“你这话如果放在六年前,我今晚便能够走了。”
纪云禾笑道:“谁管你。”她作势要放手,江微妍吓得惊声尖叫,但是在她尖叫以后,却觉一股力道将她拉了起来。
她紧闭的双眼展开,见是纪云禾竟将她拉了归去。她稳稳的站在屋内,看了一眼身后,窗外北风烈烈,太阳已经式微,没有半分温度。
纪云禾见状,微微一撇嘴:“得得,我把窗户关上,你们趁机把她拉起来,这家伙就看不见了。”
“现在,我们和六年前,整好倒了个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