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笑,抱她更紧,为只要她识得他的真脸孔而升起一缕说不出来的欣喜。“实在,祁初听第一次走进大殿,做诗给朕听时,朕就认出来了。兄弟那么多年,明争暗斗,还不把相互的习性摸得透透。那用词的花梢和不实在际的狂放,朕太熟谙是出自何人之手了。另有那双眼睛,是骗不了朕的。但他费了这么大心机,想玩,朕只能陪他玩了。”
“那……目标太较着,刘煊宸握有大权,我们斗不过他的。”刘煊羿被他说得心动,豪情四溢,但一沉着,感觉有些担忧。
祁初听一脸梨花带露,负气地背回身,不看他。
她丢了个“才怪”的眼神给他。
“朕已让国子监筹办这事了。”
“皇上。”罗公公领着一群寺人和侍卫走到亭子前。
“王爷,呵,老臣不知王爷当初允下与小女婚约是出于甚么目标,王爷能够不在乎,但小女却入了心,这可如何办呢?”他状似随便,眸中锋利的寒光却令人不敢回绝。
祁左相淡淡地扯下嘴角,又捧起了水烟壶,吱吱地吸着,好一会,才开口道:“王爷,那位云太医是很有本性,请王爷还是冷淡点好。一动她,就扯上杜尚书和皇上,想低调都难。”
“傻瓜!”刘煊宸更紧一点地抱住她,不是男女间相互倾慕的那种热忱拥抱,是一种体贴,是一种体贴,他不逼她。她不是别的女子,除非本身想通,不然任何人都逼迫不了她的。
齐王刘煊羿暴跳如雷地在房中走来走去,毫不在乎脚下一地的碎瓷,“祁左相,你……竟然不经本王同意,擅自作主辞了祁初听的官职。”邪魅的双眸中射出两束气愤的火苗。
祁公子则一脸嘲笑地盯着着他。
“刘皇上,”她捂住他的嘴,不知这个姿式有多含混,“不要说,不要说……”她欣然地点头,哀告地哽咽道。
“朕洗耳恭听。”
“嘘!”刘煊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悄地抱起云映绿,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地向他的寝殿走去。
祁左相却老神在在,仍然一脸平和,“王爷,你这说的是甚么话?从老臣决定和王爷在一起后,王爷就离不了老臣,老臣也离不了王爷。”他不想用一根绳索捆着的两只蚂蚱来描述他们之间的干系,但究竟就是如此。“先皇的那封手书,王爷已经探知在那边了,老臣本日也去书库转了转,在王爷描述的阿谁房间,老臣发明多了几位侍卫,王爷即便扮成女官,也是取不出来的。阿谁老臣另想体例,王爷不要担忧。辛苦了这么多年,冲破口就是那手书,老臣怎会不知轻重?”
刘煊羿拧着眉,点了点头,“说得也是。左相,那本王病了那么久,如何让世人信赖本王好转呢?”
他这平生,真的少不了她了。
“呃?”
“你为了陪他玩,不吝捐躯后宫的妃嫔们吗?”
“刘皇上,”小小头颅斜斜依偎在他保护的怀中,“嫁给你,实在挺不幸的。”
祁公子瞪了刘煊羿一眼,扶起极不甘心的祁初听,上了楼。
暴雨以后,又是晴空万里。
“老狐狸。”云映绿嘀咕了一句。
他发誓,不管是来明的,还是来暗的,她和杜子彬的婚礼都不会有的。
六月的皇宫,如沉闷而又安静的大海,海水下,一股潜流嘶吼着,就欲冲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