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艰巨下移,落到腰间悬着的那片青螭玉佩上,米苏悄悄攥紧衣袖下的双拳。
大抵,全部天魔教中,也就只要他敢如此没大没小。
夜惊澜把酒葫芦挂在腰间,恶棍嘻嘻一笑,伸开双臂就扑向了走进门来的平伯年。
自从米苏做了风使后,他倒是也返来过几次,并且,有两次,米苏还特地曾去过他所居的一醉居拜见,但都是去晚了一步。
秦雁放动手里茶碗,先是看向飘出去的那抹梅红色衣衫,随即,就把目光移到僵愣在门口的人身上。
“部属谢尊者教诲。”米苏淡然点头,一如平常那般波澜不惊。
“喝你个六!”平伯年又打了他屁股一巴掌,疼的他龇牙咧嘴,“成日的就没点正型,也不怕被四使笑话。有本领去把司刑请上,只要他肯去,我们大师都去。”
“是谁胆量这么大,竟然敢在背后,这么编牌照刑长老?”岚姬一身藕色衣衫站在门外笑吟吟插口。
米苏那双冷冰冰眸子鲜明一抬,僵愣在了门口。
上面有小篆浅浅勾画,他当真辨识着,嘴里低低念叨,“风使,风使……”
澜爷……
米苏盯着那张越来越近的俊朗面庞,内心翻江倒海,眼睛里却仍旧冰冷一片。
夜惊澜眸光缓动,细细打量着那张冷傲面庞,语气邪魅低缓,“风无微,人送外号‘笑罗刹’,一笑绝杀,一笑罗刹。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人间绝色。”
夜惊澜的身子扭捏不定,眯紧醉眼凝睇向那双结满冰霜的寒潭,唇角挂着邪肆的笑。
米苏寂静立于秦雁身边,一双眼眸微垂,淡淡盯着身前空中,神情木然。
她面如满月,峨眉淡扫,朱唇若丹,举止神态无不透着端庄大气。
夜惊澜摇摇摆晃起家,笑眯眯走向花飞语,细细打量她那面庞儿,“几个月不见,花使又鲜艳了很多,比来都在用甚么香粉?还不等人进屋,香味儿就先飘出去了。”
夜惊澜面露讪讪之色,“您那不是鼓动部属去找打么,不等部属开口,司刑长老就得亲身脱手,拿大木板把部属轰出来……”
夜惊澜松开那圆滚滚老头儿,目光在掠过米苏面庞时,没有涓滴逗留。
大手一捞,捏住米苏衣带上挂着的那枚圆润白玉。
夜惊澜凝睇着那双与四年前大为分歧的眼眸,撤回击指,点头呵呵笑道:“美则美矣,就是有些名不符实。‘笑罗刹’,听这外号多香艳,可本人实在是太冷僻了,不敷暖,不敷暖啊。”
米苏睫毛明灭,瞥眸看向门口那对举止密切的男女。
“这女人啊,还是和顺些比较惹人疼。风使可很多下苦功跟花使学学,若能学得她的一两成,包管这世上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为你相思成疾。”夜惊澜乜斜着醉眼,语带讽刺。
他身材高挺,平伯年倒是又矮又胖,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实在有些风趣,雪落痕和花飞语都忍不住抿嘴偷笑。
夜惊澜脸上笑意更足,弯哈腰,用沾着酒水的手指悄悄勾起那尖尖下巴,迫使米苏仰脸与他对视。
花飞语已掩去眼中惊奇,笑盈盈向前躬身礼拜,“花飞语拜见青龙尊者。不知尊者回了茫崖,没有前去一醉居存候,还请尊者莫怪。”
青龙尊者夜惊澜,性狂放浪荡,素爱流连烟花之地。他一年到头极少回茫崖,就算偶尔返来一趟,也待不满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