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余罪：我的刑侦笔记（共8册） > 第44章 监狱纪事(1)
“嘭！”
牢头发话了，不像本地口音，他笑着站在马桶池边上，边“放水”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余罪。余罪没理他，不过因为这几下脱手仿佛引发了更多人的兴趣，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瞅着他，不过大多数是不怀美意的目光。
不等有人呼喊，余罪出去了，内里狭小的钢混笼子，也不知关过多少大奸小恶、小贼悍贼，四周班驳的墙已经磨得亮光可鉴。昨夜扔出来的衣服就在窗底，他就着水龙头草草洗了一把，光着上身胡乱套着裤子，身无长物，但总不能光着屁股吧。
咕咚……声音终究响在头顶了，余罪感觉背后一凉，这才发明那是开门的声音。在头顶是胳膊粗的钢管滑道，一开门才发明内里别有洞天，是个小小的活动空间，一个水池和几平方米的空位，头顶仍然是拇指粗的钢网，只要昂首可见的一片天空。此时潮湿又冷冽的氛围灌过来，一夜的浑浊气味顿扫一空。
那人放完水，回铺位的过程中又踹了几小我，醒来的人更多了。余罪瞥到了睡在第三位的，倒是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眼眶深，鼻梁直，一口白森森的牙，皮肤很白，个子很均匀，标准的西北边幅。他到马桶池边放水时瞥了余罪一眼，嘟囔了一句，不消翻译，应当和“去你妈的”是一个意义。
就是嘛，都是两手两脚、四肢五官，没甚么更奇怪的。
困了，也累了，余罪就那样不知不觉地睡畴昔了。此时惊醒，他不敢行动，又一次悄悄挪身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处所不大，离头顶五米高，白惨惨的白炽灯亮着，三面半是铅灰的水泥墙，后墙一半是拇指粗的钢筋，上面是便利监督的甬道。模糊能想起仿佛有持枪的武警颠末，最高处的墙角，有一个高频的摄像头俯瞰着监仓。
一天经历那么多事，不管心机上还是心机上，再刁悍的人也接受不住了。
余罪回想着，进监仓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睡下了，有一名秃顶恶汉指着格子窗外，让他把脏衣服往外扔，然后又被人踹到马桶池边上睡觉。这个二十多平米的处所横七竖八，床上、地上已经人满为患，只要马桶池边上尚余一人宽窄的处所可供居住。
莫非是狱侦耳目，可那种事，普通由犯人本身完成绩能够了。
“哟，确切来了个横的。谁打服他，我奖五包面。”
而这个时候，恰是最合适的机遇，牢头笑了笑，隔着格子窗嚷着：“黑子，速率快点，别坠了你们砍手党的威风。”
“啊！哎哟……我操……谁他妈打我……”
黑大个气着了，一言不发，飞起一脚，直踹余罪的肉盾。那人惨号一声，勒着他的余罪也感遭到一股大力袭来，避无可避，“咚”的一声重重地撞上了后墙，浑身像遭了一记雷劈，晕乎乎的，喉头有点发甜，手一松，那被挟制的肉盾翻着白眼，软塌塌地倒下了，被中间的人拉麻包普通拉到一边。
“行了，快点名了。”牢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余罪，蓦地间感觉兴味索然，平时清算新人都是杀猪宰鸡般地尖叫，监仓的人都快养成听这类喊叫的恶兴趣了，恰好此人一声不吭，好没意义。
缺门牙的男人打头冲上来了，前面的拳头已经挥起来了，就这么大处所，别说是小我，就是只老虎也要被群犯按死。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