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太爷想了想,又不动声色的说道:“虽是如此,然吾等女家,却不好开口迟延,却不知知州有何奇策。”
卓飞一摆手,制止了马至公爷的体贴,又朗声言道:“小子方才之誓,明日便书于州衙外壁之上,以书记天下明志,而凡与小子共志者,皆可附名壁上,与小子同勉也。”
“天下之事,皆在报酬。无外乎情意果断与否哉!”卓飞先给事情定了基调,接着又面色一正,沉声言道:“鞑虏势强,文帅新败,天子避祸潮惠,闽赣万民尽为虏奴,偌大天朝仅存粤地。呜呼,于此国破家亡之际,还要言后代私交,行那喜庆之事,哼,这怕是也不甚安妥吧!”
“贤弟,你这又是为何......”马至公爷小小声地问到。
三人闻言,尽皆板滞,旋即恍然大悟,一时候对卓飞的佩服实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境地。
“这......”韩林甫无言以对。
韩林甫熟谙到了本身的弊端,老脸一红,叹道:“唉,当时吾确是一时昏了头,等闲许下了这桩婚事,现在...唉,怕也唯有依知州之议了?”
韩老太爷听了,较着有些不快,抿了口茶,又面无神采的言道:“或许卓小哥说的有理,但是现在这六礼已成五礼,婚约早定,亲朋尽知,还能何如?”
毒,实在是毒!
一语落地,韩老太爷的小花厅中一片沉寂,三人望着较着暴怒的卓飞,瞠目结舌。
三人闻言,又惊又奇,搞不懂为何正讲着如何迟延婚期时,卓飞却俄然建议了不复江南不婚的毒誓,这跑题了吧?
韩老太爷闻言,面无神采,也不答话,只是将目光瞄向宗子,而马至公爷和卓飞,也不由得跟着他看向韩林甫。
情窦初开的倾慕是最没有事理的,也是最激烈果断的,一旦得不到,恐怕死的心都有了。
“非也,非也,老太爷此言差矣,正所谓江山易改赋性难移,狗改不......呃,这史家子自大豪杰,骄横入骨,常日里或许尚可收敛,但一到关头时候,则定会透露无疑,咳咳,倒时侯误己误人,恐悔之晚矣。小子观老太爷对长孙蜜斯甚是心疼,莫非明知是不稳之基,亦要硬架梁木么?”
韩老太爷言语之间仿佛有些意动,卓飞闻言大喜,而他也明白韩老太爷这番话的意义。卓飞晓得,这年初的婚嫁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道法度,既三书六礼中的六礼,而第五礼请期以后,便意味着婚约正式订立,对女方家庭而言,剩下的法度就只要男方前来迎亲了,至于迎亲后拜堂,婚宴甚么的,在这年初女方家但是全不参与的,因为出嫁意味着女子分开娘家,自此进入男方家庭,亲迎后临时不见家人,便寄意不会被夫君休妻赶回娘家。
卓飞仍然暴怒,可却又说不出个以是,他总不能说你家孙女不准嫁别人只能嫁给我之类的恶霸才会说的话,并且就算说了,怕是也不成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毕竟韩家也是一方大户,不是草民啊!
“咳咳,韩老太爷,小子觉得,那史家籽实非贵孙女之良配,是以......是以小子果断反对。”
“这...”三人尽皆沉默。因为卓飞这个来由固然有些牵强,但也不是完整没有事理的,毕竟国势动乱,身为臣子者,本该先忧心国事,这婚嫁确是有些不应时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