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飞缓缓地环顾全场,目光冷冽,如芒如刺,直令阳广这些久经疆场的老将们也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心神凛然,肌肉开端绷紧,而那握着刀柄的手竟也不自禁地沁出了很多汗水来……
“光复韶州!”
诸将心中都做如此感慨,因为大师都晓得汴京沦陷那孙傅当然祸首祸首,但钦宗也是误信了小人之言,实是难辞其咎的啊!要晓得,在常日里这些话题可都是大忌讳,非嫡亲好友而不能等闲会商的,可咱这位卓大人倒好,毫无顾忌,于大庭广众之下,愣是理直气壮地停止了一番攻讦……啧啧,话说的倒是都在理儿,可……可他这胆儿也太肥了点儿吧!
卓飞将诸将的神采支出眼里,又看了看蔡蒙吉,只见对方也是一副沉思的模样儿,并不因为他本身也是文臣掌兵而有甚么不悦之色,因而心中便有了数,又持续言道:“钦宗朝,同知枢密院事孙傅,身处高位,却尸位素餐,于汴京被围之时,胸无半点防备之策,只知乞助于虚幻莫测的神灵,将城防重责交与一个装神弄鬼的城门守卒郭京,终现开门迎敌之闹剧,汴京沦陷,天子出逃,沦为千古笑话!”
卓飞摆了摆手,表示他稍安勿躁,又接着说道:“偷袭天然是要偷袭的……不瞒诸位,吾与马至公爷商讨以后,皆觉得吕师夔必不敢北上抗击我朝的督府雄师,行那以卵击石之举。而若他不敢北上,那其要么向西遁逃,去与鞑虏的西路雄师会和;要么就只要冒险南下,破梅关而入广南。
因而他清了清嗓子,又朗声道:“太祖平南汉以后,循唐制,复设岭南道,后改名广南道,再后则改道为路,称广南路是也。至太宗年间,广南路又被一分为二,置东、西二路,西路治所桂州,而我东路治所是为广州矣。”
而若欲图谋赣南,亦可由此二州分路出兵,再辅以惑敌之手腕,虚真假实,必令敌摆布不得兼顾也……”
黑大汉受了鼓励,晓得本身所言不差,心中对劲,更是不屑地答道:“这有何难猜!那吕师夔所部亦有三四万的兵力,远超于我,天然不成力敌。嘿嘿,想必大人打的是待他过了梅岭以后,要么堵截其粮道,要么于厥后背一击的主张吧?”
唉,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文者修政,武者谋战,此方是正理也!想我朝初建之时,却定下以文制武的国策,虽说如此做,一来可出兵权于朝,二来则可停止各地世族,这立意本是好的……然,凡事皆无益有弊,自仁宗以降,文臣便全面执掌了枢密院……嘿,此辈行文阅簿尚可,可惜却无半点阵前历练,最多也就是读过几本兵法罢了……而若以其经略军务,掌千万士卒之存亡,掌举国之存亡,啧啧,此实乃人间之惨事矣!”
“唉,不瞒诸位说,于此次解缆之前,马至公爷还曾交代本官,言蔡总督统兵有方,所辖义兵战力可观,可谓本州精锐,而诸位将官亦是身经百战,可谓军中人杰矣!却不想……”卓飞说到此处便不往下说了,但诸将却将他眼中透出的轻视之色看了个清清楚楚,不由得大为不爽。
卓飞浅笑点头,故作欣喜地又问道:“哦,那尔再细心地说说吾欲何为可好?”
公然,一个身材魁伟,脸庞乌黑的壮汉越众而出,对着卓飞胡乱一抱拳,非常不平气地大声说道:“回禀大人,依末将看来,既然潜隐于此,那想必是要北上江南西路,共同督府雄师攻略……以吾军之兵力,奇袭赣州恐不成为……而大人既然那么重视吕师夔部的意向,那多数是要图谋于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