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会,又举起香,侧开身子跪下对着远方拜了拜,把香插进黄土里。
……
他拍着膝盖站起来,皱眉看着我,俄然盯着我脸不动了,嘴微微张着。
“我是越谦,敢问女人芳名?”
本来,忘丘这么小。
“这是香,用来祭奠死者祭奠神灵。”
……
……
……
我抚摩枯裂披发着银光的树皮,越谦终究跟上来,气喘吁吁地说:
脏……陌生而熟谙的字眼浮上心头。
“我叫阿白。”
本来他觉得我是妖精,可榕树谷里妖精们都说我是人。
遮天蔽日的根系、枝干,大半腐臭为黑褐色絮丝。
“这些是甚么?”我指着桌上饭菜。
自从明白打死金大王后,榕树谷里的妖精们便“阿白、阿白”地叫我了。
银色细屑初雪般碎落,熔化在外相间。
越谦请我去外头房间稍等。
脚底俄然有些凉。
他在怕我?为甚么?
我低头,抬起一看,沾满了泥。
“孩儿在山脚碰到这女人,仿佛是从那山中出来,并未穿鞋子,脚下却一尘不染……又穿戴兽皮,面貌惊人。恐怕,不是神矫捷是精怪之类。”
“呃,是鄙人失礼了。女人如果迷路了的话,往那边走上几百步便是官道。”
“跟我来,那边有更大的。”
他是我下山见到的第一小我。
我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草鞋,摇点头。
“女人……不是凡人吧?”
芳名?是名字吗……
“我……是人。”
我看到竹筒竟然还在,斜躺在枯潭边。
我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他却盯盯着我不说话。
我对他笑了笑。
越谦在身后又气喘吁吁的,终究追上了,他看着大榕树的残骸,一愣一愣的。
弦月如钩,清光满盈。
我停下让他安息了一会。
“嗬……既然来了,那便好生接待,莫要怠慢了。”
“不是我要走了,是你要走了,嘎嘎嘎嘎――”
爬到半山腰时,越谦在我身后喘着气。
其别人吃的是甚么,我想尝尝。
只是不见树洞里的阿青。他仿佛常常偷袭其他妖精,被结合赶走了。
……
我跑到洞口,每场初雪,我都会在青石上用指甲刻下划痕。
我回不去了,面前枯死的大榕树奉告我说。
我一口吞了下去,本来食品味道是如许。
东边树桠上阿雀又“啾啾”地与我提及她在内里见到的那些‘人’。
……
“阿白女人,没想到有这么大一棵松树,还真不虚此行了。”
他脚步停下来,高低打量着我。
“这是哪?”我问他。
“阿白女人,慢点、慢点。”
我跃上枝头。
他说:
我走到他面前,他用力睁大眼看着我。
他有些慌似的躲开解释道。
我又想起山洞里的水潭。
……
明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四下看,却没见着他。
我脚上穿戴双草鞋,昨夜在他家里睡了一晚,早上,他代母亲让交给了我这个。
我想归去了。
“我饿了。”
到山顶的时,新月已挂在头上。
月光下,淡蓝色的天下望不到边沿。
光束从榕树斑斓的绿意中洒下。
稻、黍、稷、麦、菽,明白说的五谷就是这个吧。
这个不测让我有些欣喜,想把它又挂在腰上,它却在我手中化成了灰。
本来不止忘丘那只冠子冒火的鸟进食前要用火烤熟,人也是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