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呆呆的模样，美少年开口了：“夫人，能看看我的豹子皮吗？这是一箭射在眼睛里射死的，包管没有一个洞眼。”他把豹皮摊开，我伸手抚摩了一下，触手柔嫩而暖和，仿佛有生命般。
寄父看了看，说：“不错啊，这是夏季的豹子皮。”他转头对周斯年说：“你怕冷，这是个好东西，收了吧。”
我又不甘心的转头看那些山民，却见一个穿戴兽皮的高大少年，抱着一张完整的豹子皮往这边走来。因而站定了等着他。
周斯年浅笑着看阿沾，说：“技艺不错，这山里的？”那少年憨憨的答：“是的，老爷，”看神情有些拘束，很诚恳的模样，“这豹皮只要十两银子，他们都买不起。”周斯年取出二十两一锭银子，递给少年。
我迷惑的再转头看那瀑布，仿佛真的很温馨没有人。莫非真的是我目炫吗？
少年难堪的说：“我没有银子找……”周斯年说：“不消找。”寄父摇点头，“你是当老爷当惯了？这么大的钱，他那里花的出去。”从身上取出散碎银两来，凑出二十两，交到少年手里。
我诧异的说：“这也太贵了吧，早晓得我们也带几匹布来卖。”周斯年笑道：“一品诰命与小民争利，谨慎被打死。”寄父说：“这些都是逃户的山民，如果被抓，会被放逐的，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周斯年领着我们，从另一侧顺着一条石子路往山崖下走，渐渐进入了山崖下的峡谷。往上看时，一座光秃秃的石头山直插云霄，一条条小瀑布飞奔而下。山谷里长着一棵棵富强的树木，一条澎湃彭湃的地下河深不成测。
集市旁有一条宽广的大河，我们走进了水上凉亭，这里山净水秀，群山环抱；远处一条细如白线的瀑布从郁郁苍苍的山上流下，非常富有诗意。和刚才萧瑟的天石山一比，的确就是人间瑶池。我说：“住在这里，的确赛神仙了。”转头看少年一身兽皮，笑道：“你的衣服真都雅。”
阿沾说：“各位老爷，夫人，小的家就在前面，如果没别的事，小的这就别过了。”说着，将扛着的豹子皮递过来，却不知递给谁。
木燕飞落崖的处所并不远，她按说应当是熟谙这一带的，晓得绝壁在甚么处所，大抵那晚月黑风高，她慌不择路，跑错了方向。站在绝壁上往下看，陡峻的岩石耸峙着，仿佛在无声地陈述着甚么，让人眩晕。
我内心一动，问周斯年：“年哥，你当初找阿福的时候，问过这些山民吗？”周斯年说：“这些山民散住在山里，当初只要能找到的山民，都问过，没有。”他看看我，猜到我的心机，说：“这些山民本身都吃不饱，不会养个来源不明的孩子的。”
再往深处走，就见一根根健壮富强的野藤从山上垂下来，时不时地从山间坚固的巨石中长出富强细弱的树。周斯年停下来，拉了拉内里的裘衣，山谷里阳光晖映不到，凛冽的寒意袭来，我也打了个喷嚏。
我绝望的低头不语，阿沾说：“不过，有到我们村庄买女孩儿的，有养不起的，就卖给他们了。”周斯年问：“都是甚么人？”阿沾说：“小的不晓得。他们不说。”
我问：“这山里有豹子？”内心一阵难过，阿福会不会被这猛兽吃掉了？少年答：“这里没有，要到那边更深的山里才有，这边人多。豹子很少，平时没有这好东西，夫人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