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年与陈萱同龄,都是二十岁,陈萱是因为苦衷多,再加上不肯意看魏老太太的神采,以是除了一日三餐,别个是一口未几吃的,以免魏老太太不欢畅。魏年不一样,二十岁的大小伙子,恰是好胃口的时候。魏年就点了头,“也好。”
只是,魏老太太也不想想,自过了十五,每天的宵夜,多是陈萱做,魏老太太一贯与魏金同一,母女俩十天倒有九天吃羊肉饼,陈萱就是想换花腔,还得担忧这母女俩不乐意呢。
陈萱这宵夜,魏年倒不是浮夸,她给魏年做了几次,偶然是汤面,偶然是素馅小饺,偶然是面茶,偶有魏老太爷早晨饿了,也会叫陈萱多做一份,魏老太爷吃的少,陈萱归恰是要做魏年和焦先生的,多匀一勺也就有了。魏老太太暗里还悄悄嘀咕,说陈萱自来她们家,别个不提,技术倒是涨得挺快。
魏年翻开笔帽,一面问,“如何坏了?”
“那是做甚么?”
因陈萱做宵夜用心,并且,这些日子,俩人相处的也不错,魏年拿了笔,问陈萱,“如何了?”
“成。”只要不是羊肉饼,魏年并不挑嘴。
魏年点头,陈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魏年叫她一道去西配间,从抽屉里取出一只两寸来高的塑料盖玻璃瓶,魏年拧开盖子,给陈萱看,陈萱闻着是墨汁微微的臭气,见里头另有大半瓶,魏年说,“这就是墨水了。”拧开钢笔吸墨水,还问陈萱,“你是不是常常偷偷用的我钢笔啊?”
陈萱帮着陈萱做新衣,每天家里干活的事也很勤奋,并且,勤奋不是没好处的,院里门两侧贴的新年春联旧了,并且,年下下了两场不大不小的雪,湿了春联,现在竟另有几处破坏处所,陈萱同魏老太太说一声,想着干脆把春联揭下来算了,魏老太太道,“年也过来,揭下来就揭下来吧。就是墙上要有粘着的糨子,好生擦一擦,把墙面擦洁净了。”
魏年险没笑喷,看魏年扶着炕桌笑的直不起腰,陈萱问魏年,“你笑甚么呀?”这笔可如何办呀!
魏老太太也说不赖,特别,这比在外买着吃要省啊。还实惠。
魏老太太受了魏金这一通的抱怨,倒是将眼一翻,绑着裤腿同魏金道,“这如果有钱的,哪个会每天早晨出来,这么点灯熬油的给人做先生挣大洋。我说丫头,你别遇着个穿的洋派的便觉着那样的人都有钱,多就是个模样货,说不得就外头这一件光鲜的,里头补丁撂补丁的也说不定!”
陈萱谢过魏年,还说,“你不是爱吃糊塌子么,明儿一早我给你烙,趁热吃最香了。”
魏年随便从桌上的本子里撕下张纸,把钢笔尖四周的墨汁擦洁净,便将纸扔地上了。陈萱一看,这雪乌黑的纸就扔了!立即俯身捡起来,叠巴叠巴放桌上,如果魏年不要了,她筹办一会儿带屋去用。魏年说,“画花腔子用眉笔就行了,你别瞧着钢笔希奇就用钢笔,钢笔描花腔子不好。”
魏年笑,“好啊。”
陈萱想着,魏年大抵是吃羊肉饼吃絮烦了,也没在热汤面里放肉片,就是素素的用葱花爆香,待面好了,切个白菜头,点上几滴香油,给魏年和焦先生端了出来。
陈萱把墙面擦的洁净极了,得了这两张春联纸,陈萱的确如获珍宝,偷偷在屋里写了好几次,成果,把魏年的钢笔用的写不出字了。陈萱吓的脸都白了,想着魏银说过,这是极驰名誉的品牌的笔,连笔尖都是金子做的,这给她用坏了,可如何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