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萱给了魏老太太八毛四,说是蒸馒头用的面粉钱。陈萱一五一十的跟魏老太太报账,“剩下的钱,给阿年哥了。那烤鸭点心,都是阿年哥自作主张买的,他没跟我筹议,我跟他说了,不能算在老太太给的钱里头。”
陈萱就把这十块现大洋和魏年给她存着的美金放在一处了。
“那不可。不要说追到朝阳门,就是追回我们村儿,我也要把衣裳要返来。”陈萱垂下眼,“阿年哥你待我这么好,家里待我也好。要不是我在你们家,他们也不能过来打抽丰,也不能顺手溜走衣裳。如果不把衣裳追返来,我内心不安。我总想着,今后我们分开了,家里人再提起我来时会说,我此人还成,在一起这几年,没给家里添过甚么费事。如果今后提起我时说,净见我家里的穷亲戚来占便宜,讨人厌的很。阿年哥,我不想那样儿。”
魏年同陈萱说一句,“明儿我不穿西装,我有棉袍儿的吧?”
陈萱从箱子里拿出个绿绸荷包,倒出十块大洋,都给了魏年,陈萱说,“我是老太太给我叫我给他们购置东西的钱,我就用了十斤白面,算下来是八毛四,一会儿我从你钱夹子里拿出来,明儿给老太太,这八毛四算是我用的,我已经记帐本儿上了。这十块钱就给阿年哥吧,如果给容先生买礼品,花多少钱你跟我报账。”
魏老太太接了陈萱交给她的八毛四,说陈萱,“你是把剩下的九块一毛六给我啊,这八毛四花就花了呗。”
“不是这么说,我觉着你们差未几的俊,不过,容先生多有学问啊,人家学问比你好,以是,只得让你临时排老二了。”陈萱另有理有据的解释了一遍。
魏年气的,“合着我还排老二。”
“这些菜卖的贵,多是供一些大饭店,或是有钱人家定的。”魏年笑,“菜市上估计不太多的。”
魏年挨陈萱一顿数落,心下并没有半点儿恼, 反是见陈萱板着脸的小模样儿有些好笑, 坐炕桌儿旁, “我之前都觉着,善有恶报,没想到,这回险遭恶果。”
“像阿年哥你说的,读书多也不必然就去做教员,做买卖也行啊。”陈萱当真的说,“我真盼着阿年哥你越来越好,阿年哥你这么聪明的人,我总觉着,阿年哥你能成为比现在更短长百倍的人。”
陈萱感慨,“这城里人可真会吃。”
“明白。阿年哥你一向当我是朋友的,对不对?”陈萱自从打仗报纸后,嘴里便经常有新名词呈现。
陈萱没好气的说魏年, “归正都是你惹出来的!我昨儿如何说的,你非不听我的!险把衣裳丢了!你那件儿还是本国呢的!如果万一丢了, 你谁都别赖, 就赖你本身个儿, 乱发善心!”
魏老太爷道,“洞子货太贵了,随便家常菜做几样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