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魏家这些年,一向是租别人宅子住。
后半晌的时候,许家两位女人过来找魏银玩儿。
对米面,陈萱再熟谙不过,说,“这是本年的新面。”
不过,有一桩,是魏银做的,那就是,给房东许家送了两包点心两条鱼,另有就是来岁的房租。
陈萱晓得向来年下炖肉,魏老太太要吃第一口,现在这肉炖好,魏老太太想是担忧她留下来吃炖肉,方打发她同魏银一道出去。陈萱也未几说,她虽也喜好吃炖肉,可还没到馋的境地,就同魏银去了。
俩人回家时,魏老太太公然已经吃过炖肉了。这倒不是陈萱神机奇谋,是年下这肉炖的咸,魏老太太一上午就喝了三茶缸子水,却茅房数次。
“许家,我看也是旧派人家,他家另有姨太太呐。”陈萱说。
陈萱回屋把出门的大衣换上了,魏银也换了新大衣,俩人相视一笑,魏银拎着点心包,陈萱提着竹篮,里头是两条冻鱼。许家这原是处四进宅院,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现在许家老爷也没甚么谋生,就指着赁院子的银钱过日子。许太太见着魏银陈萱过来,赶紧自厨下出来,热忱的号召俩人进屋。
魏银也没客气,谢过许太太,就与陈萱回家去了。
给许家送房租的事,魏银叫着陈萱一道去。魏银的话,“让二嫂去认认门儿。”
实在,陈萱有些事挺想不通的,她暗里同魏银说,“阿银,你比我聪明,你帮我想想。说实在的,我看,许家家道普通,你说,如何许家这么多孩子还要读书呢?我传闻,读书挺贵的,北都城的书院更贵,如果许家孩子不读书,出去寻些谋生,日子必定比现在好过。”
二人递上礼品,许太太直说客气。
“有甚么好认的,就是前后院。”魏老太太嘟囔着,翻开大锅,一阵炖肉的浓香便劈面而来,不要说厨房,就是全部魏家,都给这炖肉香的了不得。李氏递上筷子,魏老太太接了筷子在肉上一扎,便扎了个通透,魏老太太笑的眉眼弯成一线,“这肉好了,别再添柴了。”
许姨太太端着个黑漆茶盘出去,茶盘上两个粗瓷小碗两双木筷,一碗里放了一个新出锅热气腾腾的高梁米和了红枣蒸的窝头,因高梁米发黏,故而叫粘窝窝。别看北都城里很多初级饭食陈萱不必然见过,但这粘窝窝,之前在故乡过年时,婶婶也要蒸的。见魏银接过碗吃了,陈萱也没推却,接过尝了尝,的确好吃,高梁面好,枣也甜。陈萱道,“这窝窝蒸得好吃。”
李氏应一声。
陈萱赶紧应了。
魏银一拍脑门儿,笑,“看我,都忘了,免得我再跑一趟了。”把碗给许家两位女人带了归去。
许太太道,“她们明天黉舍放假,估计是学里的先生有课业交代,一会儿就返来了。”
许太太笑,“阿银你是常来的,二少奶奶是头一遭,二少奶奶莫拘束,我家老爷同府上老太爷是极好友情,只当自家就是。”
许太太笑,“这是我们院里的老枣树结的枣,这树也有两三百年了,每年八月十五打了枣,我都晒了存起来,年下使着蒸粘窝窝吃。高梁面是我们乡间的一名族叔给的,我尝着,以往年在面铺子里买的要好些。”
因着许家两位女人不在,并且,过年家家都忙,以是,吃过许家的粘窝窝,魏银陈萱就告别回家了。许太太很客气的让家里姨太太装了一大青花碗的粘窝窝,请魏银带归去给魏家老太太、老太爷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