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张府,张府四房无一房想要参军,便只能寻机入仕。可勋贵落魄后入仕何其艰巨,便是有幸考取进士了,初入宦途也需求有人引领。
六老太爷闻言算是非常欣喜,“到底是你比你姐姐要知深浅。”
说完这话,温余卿便将这些年的日子,与对温宥娘心机的猜想通盘而出,再次叩首道:“姐姐想离开温家,亦不过是担忧余卿与温氏心中有隙。恐余卿思及生母,心中不虞,于身材有碍。可余卿又如何舍得阿姐陪余卿一起背弃父宗,为千夫万人所指?”
便是那女子的身份,六老太爷当年亦查了出来,可温老太爷要宠着,其他房的平辈又如何真能管得住。
当初那女人妒忌过继来的太夫人到处压在她头上,是以放出流言,几令太夫人嫁不出去。
六老太爷点头,“我本觉得我们伉俪二人此生再也无子孙缘,哪知见着他们姐弟,内心就动了心机了。”
温余卿只叩首道:“余卿自幼由阿姐带大,得活至今,多赖姐姐相护。现在遭难,阿姐亦到处为余卿着想。余卿若还不知好歹,那与牲口何异?”
六太夫人闻言就道:“余卿尚好,可宥娘心机太重,也不知何人能够开解。”
“你可知那姨娘是谁的人?”六太老爷道。
“这便是女人间的妒忌。”六老太爷感喟道。
“曾孙女不过一届女子,如何能决这等大事。余卿现在已满十二,亦是该知事之时。若老祖宗情愿,便与余卿商讨罢。”温宥娘终究咬着牙道。
“你自幼在京中长大,温府待你们姐弟不好,你便靠近张氏,用以与温府相抗。可你也清楚,张氏到底靠不靠得住!余卿将来是要走宦途的,而不是边关参军!你带他回张氏何用?希冀张氏今后能在宦途上对余卿无益?”六老太爷问道。
一小我压抑久了,也就脑筋不复苏了,对一小我的恨太深,那人便是死了,也要转移到相干人的身上宣泄才够。
六老太爷点头道:“能如此知事,倒也对得起你阿姐一片心疼之心。你是男人,便是背负背弃父宗之名,今后若能出人头地,实在也并无毛病。可你阿姐是要嫁人的,自来女子便不易,如果身上有一污点,又如何能在世人面前做人。”
六老太爷不得不出来禁止。婆婆娘家与儿媳娘家之间素有恩仇,这是要弄垮四房的做派。温老爷子当时已是秀才,哪能这般等闲被毁。
见温宥娘还是不语,六老太爷持续道:“庶族为官,有多艰巨,你在都城该当晓得。便是先帝与当今几番皋牢庶族人才,但是与氏族比拟如何?你祖父有先帝与当今重用,亦不过是年老才位居二品,稍有差池便是连降三级,这几十年宦途中亦另有温氏一族的助力。如果余卿单独一人,只此平生,能官居几品?”
六老太爷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温宥娘,道:“我知你有本领,能替你外祖家赢利,能养出余卿连中小三元。可你别忘了,你连立户的资格都没有!离了温氏,你能带着余卿何为?”
温宥娘那气性,面上看不出甚么来,内心却非常计算,到底是女儿家。
温太老爷当年亦有借着兄弟名义劝过,但是有些性子又哪是旁人劝得过来的,四房就此成了曲水的笑话,早些年那些伉俪恩爱也尽数烟消云散。
又哪知更刺了姐妹的眼,竟是随后不久便买来一女支子,送往曲水来,充作出亡女子,偶然中将当年太夫人倾慕吴府小公子的事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