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老太爷走到门前,又留下了一句,“乖女儿啊,你不能护着弟弟一辈子,便趁早让他见地这世道的艰巨。”
她现在还是真的有点悔怨过继到六房了,就六老太爷这行事风格,她都完整附和不了。
“既然好,又为何要卖掉。”六老太爷又问。
说来过继于六房,对她而言却有很多不便之处,便是在发言权上,便不如回张府大。但是过继于六房,不管是对温余卿还是张府,都更加无益,她这点委曲看起来仿佛也算不得甚么了。
可在当代,交通不便,就是官道,也多有从山中而过,途中虫豹出没,山匪为患,但是一不谨慎便会丢命。
那声乖女儿啊,叫得温宥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是六老太爷一说完便走了,只留下她顿脚,随后只得将此事说于张家四爷听。
温宥娘见六老太爷这般说,忙道:“请老祖宗见教。”
六老太爷只悄悄点头,温宥娘能将他的话听得明白,于女子而言便已不错。她不知不过于无人教诲,非她之罪。
三个主子,四个仆人,两辆牛车,这要在当代不带仆人都没事儿,交通便利,去哪都是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的事情,安然也能包管。
六老太爷闻言点头,“到底生你们一场,虽无养恩,然有生恩。送一程亦是该当的。只是从曲水至烩州樊城,路途悠远,非得几月之时。你即满十五,及笄之事千万是担搁不得的。”
是以,他们姐弟要想护送张氏棺木回京,再送回张氏祖地,终得二老同意。
温宥娘道:“俱是良田,有两百亩。”说来也非常可惜,如有当代的交通,哪用得着将上好得良田卖掉。那两个庄子的田,比江南的几个庄子上都要好一些。
“足矣。足矣。”六太爷也不跟温宥娘说了,直接往外走。
温宥娘不晓得当年张府是如何买到这么远的庄子的,但以她的目光来看,在交通不甚便利的当代,购置财产要么离长居之地近,要么就要在祖地边上。有些许闲钱,在交通便当措购置财产也行,但千万不能看财产好而忽视交通及办理方面的要素。
六老太爷心中早有成算,便说:“你老祖宗便跟你们一起从常州到江州,再到都城便可。老夫与余卿及张家那小子,先去湖州一趟,再转道京中。我们也分两拨走。”
现在六老太爷说要去湖州,顺带措置,温宥娘便将设法说了出来。
六老太爷这话,算是说得明白。温宥娘哪有不知恩的,忙道:“此番进京,我们姐弟名下京郊有一个庄子,当是清算出来了。那庄子离都城不远,又非常平静,两位老祖宗必是欢乐的。”
温宥娘听得六老太爷这番策画,忙问:“老祖宗去湖州是筹算会友?”
“当然,”六老太爷顿了顿,“因你无人,故才觉不好办理。但现在你们姐弟过继于六房,六房莫非无人可守?”
住庄子还是在都城中住在别处,于六老太爷而言,也并无辨别。相反庄子上的平静,反倒让他更喜好一些。
温宥娘忙将之前在京中与张老伯爷商讨的计划说了出来,“外祖父之意是先将棺木送入京中,待及笄后再护送回樊城。也免错过及笄礼。”
只温宥娘在一边摸索着道:“老祖宗,人是不是少了点?便是从曲水至湖州,亦有旬日的路程。途中翻山越岭,偶有豹虫,更别说山中劫匪。只三四个下仆如何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