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闭上眼,紧捏着拳头,终究松开之时,心中已然下定决计,道:“将温氏一众打下缧绁,着三司审议。温淑妃……赐死罢。”
十月,天渐寒。
对于徐贵妃直称皇后名讳,跪在地上的红玉并未发怒,只叩首道:“蜜斯让奴婢寻贵妃娘娘,让贵妃娘娘送奴婢出宫。”
徐贵妃便摆手道:“暖玉,将她藏起来,明日宫门一开,便送出去。”
比及进了宫,几月荣宠,从秀士到四妃,何其光荣。便连皇后也要对她后退一射之地。
自那今后,她与皇后都再也没有子嗣。所谓皇后与贵妃,都不过是一个空名头罢了。
这几个字让红玉的头如千斤坠,再也摇不动。
薛皇后看着流着眼泪的红玉,心中微微一叹,暗道便是为了留下这个傻子的一命,她也要狠心一回了。
臣子们面面相觑,最后有人出列道:“薛侯爷父子存亡不知,陛下便囚禁皇后,逼得皇后他杀以证明净,这本就是陛下错了。但是若能陛下亲下罪己诏,诛杀妖妃,还薛皇后一个公道。薛家若不退兵,便是在理造反。那些跟从的世家又怎会再相随?”
坐在皇位上还在与众臣掰扯着的天子顿时瘫坐下来,怒道:“还不快细细道来!”
当初娶薛九之时,确切有操纵薛家为本身争位之意,但是当时贰心中也是真的欢乐过薛九。
“陛下!为江山社稷计!还请陛下早下定夺呀!”有大臣于大殿上痛哭流涕道。
“着火啦――”
……
……
他是帝王,天下为他统统,可身为人臣的薛家竟然谋反!
陛下。
红玉便开端一件一件的将薛皇后的配饰取下,随后是沉重的皇后号衣……最后才是头上的九凤头金簪。
红玉见得清楚,昂首看向薛皇后点头。
但是作为宫中职位仅次于皇后之下,且到处与皇后作对,最有望当上皇后的徐贵妃,听到这个动静却向来没有冲动过半分。
可现在他们怎的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红玉手里捏着薛皇后给的玉簪,只跪着对薛皇后无声磕了几个头。
中间的大宫女正想呵叱,却听得徐贵妃非常利落的道:“好!”
徐贵妃勾着嘴角笑,并不言语,只等红玉被带出去跪下后,直截了当的问:“薛九筹办让本宫何为?”
薛皇后躺在床上,只捂着眼睛无声笑,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徐贵妃起家披上外套,听到红玉求见的动静神采并无异色,只道:“让她出去吧。莫让别的人瞥见了。”
而温淑妃,他亦是真的爱啊。像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那般,不因他是天子,不因她是温氏之女。
“如果诛杀了温氏,谁能包管薛家会退兵?”天子有些茫然地问道。
薛皇后立在案桌前,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屠尽大隆皇室。
陛下啊。
丞相温氏病入膏肓,早已不能上朝,全部朝廷乱作了一团。朝堂上要求诛杀温淑妃,以平薛家之怒,保大隆江山者十之□□。更有谏官以死相逼,血溅擎天之柱。
薛皇后又抬起红玉的手,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舆图。最后在一处点了点。
“笔墨服侍。”薛皇后轻声道。
在一边服侍的大宫女闻言忙道:“娘娘,我们何必去沾那一趟浑水。”
他的皇祖父、他的父皇,都是这般做的,可恰好他这么做的时候,却丢了全部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