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中意味非常较着,这是奉告天下的人,他要废后了。
十万雄师在外,众大臣在内以死相逼,天子竟无路了走。
比及进了宫,几月荣宠,从秀士到四妃,何其光荣。便连皇后也要对她后退一射之地。
不过半晌,那洞口便重新被粉饰住。
有小宫女从内里拍门后开门走了出去,跪着道:“娘娘,皇后宫里的红玉求见。”
“换衣。”薛皇后叮咛道。
自那今后,她与皇后都再也没有子嗣。所谓皇后与贵妃,都不过是一个空名头罢了。
臣子们面面相觑,最后有人出列道:“薛侯爷父子存亡不知,陛下便囚禁皇后,逼得皇后他杀以证明净,这本就是陛下错了。但是若能陛下亲下罪己诏,诛杀妖妃,还薛皇后一个公道。薛家若不退兵,便是在理造反。那些跟从的世家又怎会再相随?”
对于徐贵妃直称皇后名讳,跪在地上的红玉并未发怒,只叩首道:“蜜斯让奴婢寻贵妃娘娘,让贵妃娘娘送奴婢出宫。”
徐贵妃重新躺回床上,她就等着看好了,看看天子的密意厚谊温淑妃担不担得起!
天子闭上眼,紧捏着拳头,终究松开之时,心中已然下定决计,道:“将温氏一众打下缧绁,着三司审议。温淑妃……赐死罢。”
等红玉将要退下之时,薛皇后倒是单手将红玉的手抓住,用玉簪子快速的在红玉手中写下了一行字。
“如果诛杀了温氏,谁能包管薛家会退兵?”天子有些茫然地问道。
温淑妃赐死于内宫,悬尸于城外。大隆最后一任天子亲下罪己诏,着皇宗子于城门上朗读。
丞相温氏病入膏肓,早已不能上朝,全部朝廷乱作了一团。朝堂上要求诛杀温淑妃,以平薛家之怒,保大隆江山者十之□□。更有谏官以死相逼,血溅擎天之柱。
“笔墨服侍。”薛皇后轻声道。
待再展开眼之时,薛皇后只盯着案桌上的纸,下笔缓慢,如同早练好千百次那般。
陛下。
在一边服侍的大宫女闻言忙道:“娘娘,我们何必去沾那一趟浑水。”
“陛下!为江山社稷计!还请陛下早下定夺呀!”有大臣于大殿上痛哭流涕道。
而温淑妃,他亦是真的爱啊。像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那般,不因他是天子,不因她是温氏之女。
当年她进宫时,她的父兄说天子不过是想要一小我制衡宫里的皇后,想让她一家不得与薛家走得太近之时,她没有信。
而内,不过一月,薛家军势如破竹,直逼京中,打着替薛皇后复仇,清君侧诛妖妃的灯号。过往氏族竟纷繁插手,带着曲部相随,直到十万雄师立于城下。
她的好夫君,好天子陛下,在得知她的父亲被南宁大将设套伏击存亡不知之时,没有半点言语的安抚,却只是让人围了她的宫殿。
大隆亡。
若薛皇后在,本日何故是这类局面。
直到现在,天子心中才开端悔怨,记起薛皇后之好了。当初薛皇后在时,多方束缚薛家,薛家胆敢造反?
案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映托着薛皇后执笔的手纤细秀长,微微动着,像是写尽了统统人的运气。
“薛九。是朕对不起你呐。”天子喃喃道。
红玉磨好了磨,便退去了一边,只看着已经提笔的薛皇后。
薛皇后挺着笔挺的脊梁,只怔怔的望着紧闭的大门。门外若无不测,便是层层把手的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