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快意倒也暗里和吴范二仆提起此事。
而现在,她仿佛仍摆脱不了供人取乐,同时还要身负苦役,糊口仿佛比畴前还要不堪。
老范头唬一跳,忙问:“莫不是有甚么急事?”
她直惊出一身的汗来。
老范头知这安世焕向来是个不靠谱,不由摇点头,又看到被落在院里的那位侍从,提示道:“军爷,焕爷就住我家东邻。”
本来她二人当年只是平常主子,虽未见过方氏一家,却也晓得当年那府里曾与方家蜜斯订婚一事,也晓得那方家蜜斯是个极好的,谁知却落得如此了局。
直到夜里,她才偶然候思虑,却又想不出在那里见过,便带着题目睡去。
忽半夜醒来,她才鲜明想起来:那名舞姬不是别个,竟是当年她帮着安世承赎买出来的方家大蜜斯方芸,而之前感觉面善的妇人,竟是方芸之母――曾经崇高高雅的方夫人。
又见丘快意感慨,二人便又笑劝道:“罢了,说来讲去,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半点由不得人。蜜斯已经尽到心了,也就由她去吧。皇上来岁便有望能亲政,想来定会还他一家明净的。”
或许当年真做错了事,丘快意更加难过起来。
当年只感觉她一个令媛蜜斯落入风尘,迎来送往,供人取乐,便在内心极尽可惜于她。
且说这天一天早,便有短促的拍门声传来,老范头从门缝里瞥见是安世焕,赶快翻开门,一边问道:“焕爷这是才进城?”
安世焕不答,径直往院里走去,老范头忙大声传报导:“蜜斯,焕爷过来了。”
丘快意看着刘娟,苦笑道:“我畴前曾做过一件自以为很侠义的事情,但是明天却恍然发明,只怕是美意办了好事。”
一边说着,一边让安世焕到客堂里。
丘快意心中称奇,见安世焕及其侍从侍卫皆风尘仆仆,鬓角有水,知其刚从城外赶着返来,便也笑道:“一大朝晨的,连家都不回,就来了这里,又这般笑不成抑,定是有功德了。”
本来,丘快意在昨日的舞姬里又似发明一个熟脸儿,只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地,她虽内心迷惑,倒也没时候细想。
她当时帮着出钱着力的的,想的是能挽回一些丘氏名声,还能救两名蜜斯于水火当中,虽令媛散尽,也是情义的。
一边又让着安世焕的侍从,道:“军爷,天冷,过来喝杯热茶吧。”
只是黑了,瘦了,又穿一身军衣,无半分当年白面墨客的风采。
原想帮着方芸姐妹来到父母身边,也好一家子团聚,还能受其父母庇护。
刘娟也发觉了,打量了丘快意一眼,疑道:“我这边你尽管放心,不会在当下给北平侯捅刀子的,你还郁郁个甚么劲?若说是为了明天受委曲的事,可我知你一贯不是个吝啬的,为何俄然如此的黯然伤神?”
丘快意这才傻呆呆地反应过来,也不知好甚么好,笑了几笑,对着已笑着走来的丈夫,抖了半天的嘴唇方颤抖出一句来:“对,快进屋。”
一进了屋,暖和芳香的气味将伉俪团团包住,丘快意总算回过神来,将丈夫的手悄悄打掉,一边又嗔道:“近一年没见了,你也是学坏了,由着焕小子胡乱闹,让人出了大丑。”
她们不免也是好一番感喟,直道:“若当年宋夫人能有一点慈悲心,认下方芸这个儿媳该好多,如许她便可逃脱被没入官家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