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王公面面相觑,刚起家的梁王脸上收起脸上的难堪,一派风清月朗,笑道:“不必客气。你也不消心胸不安。你腹中胎儿乃是我安氏一脉的骨肉,不容闪失,只要安然无事,再如何折腾,我们这些老骨头也是甘心的。”
丘快意脸上尚算安静,唇角也含了丝笑意,走动姿势仍如平常普通文雅,再看身上衣服,还是来时的那身,也和来时一样的洁净整齐。
安世诚感激地看向梁王,卢国公也上前一步,跪在中间。
安世诚深吸一口气:“父亲尽管放心,死不了的。儿子手无寸铁,便是闯出来,大不了丢官罢免,贬为百姓,又或者再次被拘禁。畴前父辈们能过的日子,儿子也过得。”
卢国公却一把抱住儿子,两行浊泪流了下来,痛哭起来:“儿啊,认命吧。”
卢国公的一张老脸赤红,世人也各自难堪,赞一通太皇太皇圣明,便各自散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悲伤处。
安世诚也知本身错失良机,再无机遇闯进宫去救妻儿,身子一松,跪倒在了地上,眼泪亦随之崩落在地。
比如,不管哪个王公,即便是最得太皇太皇看重的齐郡王,谁见她,不恭恭敬敬隧道一句“太后娘娘”,现在则是“太皇太皇”,也只要梁王这些年来,能有这个脸面能够叫一声“皇嫂”。
只是他们若真随了梁王一同跪去,倒真成了逼宫之势。
有夙来与之交好的,见状,忙忙劝道:“孩子犯傻,你也跟着犯起傻来。一时打动,悔怨莫急。这是你府上第一个孩子,格外心疼也是常情,若他有知,也定不肯因他而累及百口。本日就此罢了,只当为这孩子积福了。何况这个孩子去了,你们还会有其他的孩子,就是为了那些孩子着想,也该行,事沉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拘禁的日子很好过么。”
安世诚闻言,立马起了身,往前一步,虽刀剑架在脸前,仍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去。
也恰是这个启事,梁王招了刘氏一族的眼,被到处针对,厥后先皇没了,梁王便龟缩起来。为避祸,手中兵权几近尽数散去,本身也鲜少在朝中发言,若非他本日排众而出,安氏世人几乎都忘了他本非猫而是虎了。
齐郡王众王公却迟疑起来。
太皇太后既然已经说了不见,他再凑上前去回禀,岂不是自寻死路。
安世诚的心总算是落在了实处。
如果不跪,显又有负卢国公当时的恳意要求。
梁王这些年比之卢国公等人还要低调,却没有人敢小瞧他一眼。
安世诚强压回泪意,咬紧牙关,叹道:“叔父说的极是,还会有其他孩子的,既然是‘其他’,那便不是面前的这个了。我安世诚的子孙,可觉得了繁华繁华使尽手腕,却毫不能特长足的性命来调换。”
卢国公才恍过神来,急步上前,一把拖住儿子,怒道:“你这是做甚么,死一个还不敷吗?”
梁王言罢,慎重叩一响头。
酒保也是一脸的难堪。
卢国公意动,叹口气,松了手。
果见丘快意正由几位宫人引着往这边走来。
女官自回殿内回禀,太皇太后听了,笑道:“连卢国公兔子大的心胆都敢收回怨声,公然是被逼急了,梁王都不能袖手旁观了,若丘氏被灌下,药,那才对景呢。我仿佛错失了个好机遇,真不该一时心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