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开口大笑:“好大的口气,戋戋千两白银?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但是你父亲四五年的俸禄,都够我们家高低几十口人,锦衣玉食地过上一两年的舒畅日子了。如果小户人家,怕是一家人一辈子都花不了这些钱的。”
丘平说道:“此次收租子很顺利,二爷同他们说的高兴,便请他们中午一起用饭,哪知半途传闻谏议大夫方大人的家里,好象被官兵给封了。二爷想着,方家大蜜斯和那府里的承大爷自小订的亲,不好不管,吃过饭,就带人去探听去了,怕夫人蜜斯担忧,让小的先返来讲一声,二爷探听准了,立马就返来。”
于氏被女儿恭维,内心舒坦,口内却笑道:“甚么聪明不聪明的,不过是经的事情多了,有些事上就多想了一点,等你到了母亲这个年纪,这点小把戏也是一眼就能看破的。”
丘快意担忧哥哥,伴随母亲一起听丘平回话。
话虽如此,于氏却有了些担忧,看着内里的日头,说道:“按说也该返来了,离得不远,那几家租客又都是相知有信誉的,约好本日收租,断不会耍赖的,便是一时不凑手,自有管事呢,如海返来便是了。”
与宗子的酷好读书比拟,次子丘如海便显得不求长进了。现在也十七八岁了,勉强中得一个秀才,便自恃有功名在身,便不肯再勤奋读书,倒是颇好些世俗经纪,其父丘荣棍棒之下也没扭过他来,无可何如,只好让他帮着于氏办理些家务俗事。
丘快意想一下,又道:“提及来,我们家并不缺那些银子,女儿仍然以为母亲不该放过此次机遇。何况也是我们对祖宗的一点孝心。”
丘快意听了,晓得母亲是拿定了主张不在这事上出头,至于于氏所说一千两银子给丘快意,也不过是打个比方罢了,都未放在心上。
幸亏过未几时,便有家人从凤临郡返来,本来是丘如海身边服侍的小厮丘平返来了。
于氏闻言,笑道:“你净瞎操的甚么心啊。你二哥是去收租子,又不是做甚么打家劫舍的活动,便是碰上又如何,何况他那么大的人了,天然晓得遁藏让步。”
丘快意不由哎呀一声,说道:“明天二哥不是也往凤临郡去了吗,不会正赶上吧。”
再说于氏母女二人此时也已经回到府里,正坐在于氏的房中喝茶。
于氏见女儿面上仍带劝说之意,便顺手帮女儿正了下头上的钗环,边细瞧边又说道:“母亲这么疼你,涓滴不敢委曲你,这么些年下来,你尚要当了金饰衣裳才气凑够一千两银子,母亲却要拿不止于千两的银子去买个浮名头,莫非那浮名头比母亲的谨慎肝还首要?如许想来,还不如把银子花在你身上,多购置些金饰和衣服,把你打扮得漂标致亮的,才更让母亲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