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嘲笑:“若不累及家人,又如何震慑人?昨夜便审了一夜,明天一早就差人去凤临郡了。”
现在不太短短的一天一夜,便证据确实定了罪,可见定是有备而来,用脚指头也能猜到,这此中必有刘氏的手笔,想来是刘太后听到风声,先发制人,杀鸡儆猴。
幸亏此时梁王正遣了人来叫安世弘畴昔。
本来这梁王与先帝乃是远亲的堂兄弟,本就密切无间,何况还曾为先帝立下过汗马功绩,这情分自不比别人,新皇上即位,都还要尊梁王一声皇叔父呢。
王贵仓猝称是,帮安世弘在书房斟了茶,便守在小院门前,悄声对付着各院里前来探视的丫头婆子小厮们。
现在眼看长兴帝已过十五岁,正该大婚参与朝政,偏刘太后这里不发一言,上面的大臣倒焦急着正礼纪纲常。
梁王抚一下髯毛,冷哼道:“为父倒不知你与方进竟然另有友情?”
安世弘既然挂记祖宗社稷,天然在此事中也略存眷了一点。他不晓得方进是否真如其外在表示的那般清正,但起码不会如奏章里那般恶贯充斥。
哪知就在王贵刚提着饭食走近书房门前,似听到书房里传来安世弘的谩骂声,他不由顿住脚步,挥手让人退到一边,本身悄悄翻开房门走出来。
只可惜,在先帝篡夺皇位之战中,刘氏一族大力互助,功不成没,又是圣上岳家,于公于私,无人敢与其家属相提并论。
约莫半个时候的风景,就有小厮跑来禀道:“老爷回府了!”
现在太后当政,刘氏外戚更加不成一世,宗室皇亲无不避其锋芒,便是本身,虽贵为亲王,外人看似尊宠非常,却哪知本身不过领些无关紧急的差事,朝堂之事哪容本身插口?
王贵哪管前眼是甚么风景,目不斜视一起小跑走到绝顶,便来到一处只植了几杆绿竹再无其他花草的静僻小院。
只是现在刘氏风景正盛,也只能临时韬光养晦,以待将来助皇上夺回朝政。
先帝归天时,太子尚幼,刘氏一族在帮助先帝当政上居功至伟,皇后刘氏素有贤德之名,故朝政多由顾命大臣和太后商讨决计,托赖老天庇护,这几年朝堂表里倒也安静。
也怨不得朝中大臣多对刘氏一族凑趣巴结,方进着了道倒是意猜中的事情了。
青年男人不发一语,微微点头,复又看着远处入迷,一阵风吹过,虽是春日里,倒有些凉意。
安世弘晓得事情瞒不过父亲,忙正一正衣冠,问道:“谏议大夫方进被弹劾之事如何了?”
梁王说到这里,忙转头盯着儿子,警告道:“你不准插手此事!这几天就给本王好幸亏家里呆着少惹些事非,本王可不但你一个嫡子。”
此时院中一角翠色欲滴的竹层下,立着一名长身玉立的青年男人,锦服玉冠,丰神俊朗,只是剑眉微敛眼带焦灼,又因其身处竹影之下,周身便似染了些阴霾之气。
想到此,梁王不由面色和缓,语气也暖和起来,劝道:“朝中人无不知方进一案吵嘴倒置,就算如此,方进的罪名也是洗脱不掉的。你还是尽早撤身,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幸亏你夙来行事谨慎,方进又是个嘴快的,太后也不敢闹出来以免节外生枝,这事就此作罢。”
此时,书房里的安世弘正紧闭双眼,双手挥动,厉声喊叫道:“我安世弘乃是真龙天子,违誓之行,乃是不得已为之,甚么殛毙太重有违天道,甚么谗谄兄弟觊觎弟妇乱了人伦,且不说都事出有因,更十足不能与我的功业相提并论,我不平,若能再给我些光阴,我必能建立更大的伟业,成为千古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