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季泊谦的脚步声完整消逝以后,她忽而感到有阵冷风吹来,昂首一看,他竟没有顺手关上翻开的窗子、拉好窗帘。
蒋少瑄摇了点头。
晚餐以后,蒋少瑄从隔壁书房找了本还算风趣的书,拣了件白底蓝格子的棉制寝衣换上,躺到床上正想读书入眠,季泊谦便拎了篮橘子排闼而入。
郑伯声音宏亮:“前院的路都是冰,我来拿铲子开路。”
“是你非要我说。”他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你听。”
见蒋少瑄不住地昂首看,季泊谦伸手拉下最低的一枝,摘了两个放到蒋少瑄的手中。
蒋少瑄游移地看着窗外树枝的黑影,听着吼怒的风声,想去关窗却又不敢。只好拨打季泊谦的号码请他返来关窗。
蒋少瑄撅了撅嘴,回身拿橘子,手还没伸到竹篮里,竟被季泊谦拦腰拥住,她转头要他放开手,却被他低头吻住。
季家的人很殷勤,把副楼顶层最大的那间套房留给了蒋少瑄,屋内的暖气烘得热,只需穿单衣单裤,晓得临时过夜的她没有带衣物,又备了两套尺码合适的寝衣整整齐齐地叠在床上。
“谁在后院?”蒋少瑄想下床去看。
蒋少瑄踌躇着咽下,气结不已地骂他恶心,话只说了一半,他又掰了一瓣堵住了她的嘴巴。
“之前是很峻厉。大抵人老了,都会变驯良。”
他把口中的半片橘子渡到她口中,笑着问:“甜不甜?”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离家出走的那次,相视一笑后蒋少瑄问:“你当时候必然感觉我很烦吧?”
“你是用心的!”
季泊谦拉住她,一脸不解:“奇特,后院的门一向是天一黑就上锁的,不该有人啊。”
屋内铺着厚厚的地毯,蒋少瑄光着脚跳下床,将带着风雪气味的橘子一枚一枚放到暖气片上,不出一小会儿,便满室都是橘子香。
“替我感谢你奶奶。我之前只见过她两次,总感觉她很峻厉,季泊川也说过她凶的,没想到是位这么好的老太太。”
树上的柿子冻了太久,和冰一样冷,蒋少瑄缩了缩手,踮起脚尖,把柿子放到季泊谦羽绒服后的帽子中。
“不然……”季泊谦用手比划了一下,“那种东西会顺着鞋子爬到你床上去。”
“为甚么不拍门!”蒋少瑄皱眉。
“还是不奉告你了。”
季泊谦美意安抚:“别怕,不是阿谁甚么,是看门的老头,我走了,你好好睡。我住主楼二楼楼梯右边的那间房,离你有点远,叫也听不见,有事打电话吧。”
季泊谦看了眼寥落在床边的拖鞋,漫不经心肠问:“你妈妈没奉告过你拖鞋必然要头朝外埠摆好吗?”
季泊谦走畴昔将鞋子摆正:“下次记得要放好,不然的话……”
连续打了三个电话,季泊谦都没有接,蒋少瑄越想越气,可惜肝火压不过胆怯,愤激了半晌,到底还是披上衣服,穿上拖鞋拿动手机走了出去。
蒋家老宅处所大,爷爷奶奶又爱热烈,小时候他们堂兄妹带好朋友过夜是常事,但在她的印象里,季泊谦的爷爷奶奶严厉得连笑容都少见,是以就连和季泊谦情同兄弟的蒋绍征也极少到季家作客。
“冻柿子味道最好。”
季家的后院有十几棵百年以上的果树,皆是由别处移栽而来。两棵相连的柿子树叶子落尽,婆娑的枝干上缀满了橙红的柿子,皑皑的白雪装点其上,煞是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