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带我出去玩啊!!”
年夜饭的主食是面条,佐食是饺子。苗条叫“安然面”,因为是求安然的面,以是不能动刀,只能用手抻。面条要颀长,以求长悠长久。饺子就比较随便了,水饺、蒸饺、煎饺都成,馅儿的种类也没甚么规定。不过饺子的馅儿必须得大,肚子要圆,以求圆美满满。
我弯下腰去,洗了两把脸,将脸上的水抹净。在拿香皂的时候,我问枪洁说。
坊间浅显人家的孩子年赏少,普通也就三分五分,一毛就算很多了。因为店铺都不开门,拿了钱也花不掉,只能攒着,普通得攒到年后才有机遇花。
“嚯,这就惦记上我啦?”
为了不让我出去倒水,她没有直接往水盆架子那边走,而是挡住了我的来路。我见她一脸不肯让步的模样,只能把脸盆放在地上,退回到水盆架子前。由美把脸盆在架子上放好,然后便回身去拿放在地上的脸盆。
“唉……为啥平辈就不能发年赏呢?”
她镇静的看了看大开的房门,又看了看我,一脸羞怯的说。
“嗯?”由美明显没想到我会俄然提起这个话题,“变态?”
因为由美还站在门口,我连枪洁分开的背影都看不到,只能看到由美红扑扑的小面庞。我看了看水盆架子上的洗脸水,又看了看由美和她手里冒热气的脸盆,朝她微微一笑。
不等由美再说话,枪洁就朝我坏笑了一下。我刚想抬手,这家伙已经窜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她一侧身,像条泥鳅似的从由美与门框之间的裂缝里挤了出去。
“一块?你咋这么贪呢?”
“对不起咯!”
由美失落的垂下肩膀,有些委曲的坐在了床边。
“不对劲的处所……嗯……有。”由美点了一下头,“比来她早晨老是一小我出去,搬场前是去厨房,搬场后是去院子里。我偷偷的去看过,她是在哭,哭得可悲伤了,把我也弄的可悲伤了。明天早晨我问她,为甚么哭,她也不肯说,搞得我现在心都堵着。”
枪洁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搓脸,没法开口责备她出言不逊。等我能开口的时候,由美的声音呈现在了房间里。
“那可不。”枪洁嘟了嘟嘴唇,“哥,你如果给我发年赏,必定不会少于一块吧?”
“唉,别!”由美快步走进房间,“你把水放地上,我去倒。你快洗吧,一会儿水该凉了。”
“三分。娘也发了三分,爷爷也发了三分,奶奶发了一分。”
“发两块也是给我家孩子,没你甚么事儿。”
“由美啊,你姐比来有没有甚么变态的处所?”
2月7日,也就是正月月朔的凌晨,给我端来洗脸水的枪洁半开打趣的说道。
“那你也得我出去玩!请吃东西!”
“嘿嘿,我就是来找我哥抱怨一下,现在就走!不打搅你们了啊!”
小孩子的年赏也是在这天给。在元兴,年赏不是纯真的压岁钱,还是长辈对孩子客岁表示的评价,表示越好给的就越多,如果表示太差,乃至一分钱也没有。因为年赏的特别性,以是只要直系的长辈,比如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才气给,平辈、亲戚和朋友是不能给别人家孩子年赏的,如许做也是很不规矩的。
我没有扯谎,这水确切是凉的,估计是直接从井里打上来的。枪洁压根儿就不是为了给我送洗脸水才过来的,她只是想找个来由,和我抱怨一下二奶奶发年赏的事,不成能特地去烧水。只不过我早就风俗了凉水洗脸,这类温度对我来讲完整不是题目,就顺势把脸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