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是妖兽，这真真不假，但是与此同时，我感觉我也算半小我。”
“比如说呢……”沈云裳给她举了个例子：“现在有一件事情，非常伤害，极度困难，如果我去做，便是十死无生，但是另有胜利的但愿，可如果换作别人去做，底子就做不成，还要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做人真好啊，我喜好做人。”
“我们为甚么要变成人呢？因为感觉人间风景好，人也好，才想这么做，但是如果变成了人，反而不这么做的话……”
——六合知己，九尾狐还甚么都没来得及跟耿芝说，刚把一整式完整的剑法灌进耿芝脑筋里就悄无声气地去阎王爷那边报导了。
姽婳剑法越今后，其对发挥者的要求也就越高，就连当时的唐娉婷都不敢说本身能在通天灵犀传承结束后就学会灵犀通，更何况第七式长命女呢。
“但是我不去做，那么六合之间，四海以内，便再无人能存活——我这么说，你信吗？”
眼下，之前靠着狐狸装死的本能骗过了姚婉兮的九尾狐，正被提着尾巴拎了起来，姚婉兮狠狠将她摔在了石头上怒喝道：
“自古忠义难分身，在我身上，恐怕也是一个事理吧？”
——换做别人，都做不到的。十大凶兽里也就她和通天灵犀能好说话一点，其他的个个都不是善茬，昆仑星君个个都恨不得日理万机交战不休，说不定哪天军功美满就能飞升成仙了，那里有空管沈云裳的这个搅不清说不明的烂摊子？
而恰是九尾狐这么最后一下，让耿芝没入了那一点即将消逝的光芒里，再一眨眼的工夫，最后一点传送阵的光芒，也消弭无影了。
但是就是这么阵容浩大的一次内丹自爆，这么骇人的能力，都只能堪堪破开姚婉兮的禁制，将处于风暴中间却分毫没有被伤到的耿芝和唐娉婷卷了出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禁制以外，唐娉婷一张千里遁地符拍下去的时候，模糊听得姚婉兮大声嘲笑道：
修行千年的大妖自爆内丹的时候，那必是要天生异象、地动山摇都是往轻里说的。但是她们之前从未碰到过这类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行动，敖因是死在耿芝剑下的，通天灵犀是禁制被破，一刹时被抽暇了统统生命力而死的，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耿芝和唐娉婷第一次打仗真正意义上的大妖自爆内丹。
沈云裳笑着揉了揉她的耳朵：
“不，请务必让我来。”
是的，她的确是在从心底向善的。从恶贯充斥的江洋悍贼，到淫□□女为乐的采花贼，从拐卖人丁的拍花子，到那些持械行凶的小人，她手上沾过血，这位朱雀星君一打眼就能看出来，但是她身上罪业之轻，几近于无，沈云裳也不是眼瞎。
“我们友情不深，严格意义上算来，是我冒昧了。”
“说来听听可好？”
她沉默了好久，久到换作任何一个外人都再也不会有沈云裳如许的耐烦等下去的时候，才断断续续地开了口：
“但是我也想活下去啊，我另有那么多的花草树木未曾亲目睹过，那么多的人间繁华未曾切身经历过，有那么多的山、那么多的河道与海我未曾前去，有那么多的好东西，我都无福再享用了，我也是……非常难过的。”
但是九尾狐的眼神是越来越涣散。小小的狐狸伸开尖尖的嘴，对着虚空中的不晓得甚么处所，轻声说着除它本身以外，别人都听不清，也听不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