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竹骨雨伞常做,底下能放四条凳子的却少见,石桂一说工匠便明白过来,一样的工序一样的工艺,要做大些确是难。
米饭炒的坚固软,蛋块肉丁一气儿往嘴里嚼,没一会儿就少了半碟子,石桂看他答不出,又笑开了:“那我做的那些,你最爱哪个?”
晚些回营得挨棍子,石桂把饭端上桌,又给他添了汤,明月不拿筷子,拿着勺子挖起来,石桂看着他微浅笑:“也不晓得你爱吃软的还是硬的。”
这一日又不早又不晚,午市才刚结束,晚市还没开端,石桂正在店里计帐,带着阿娣阿珍两个,教阿珍计帐筹算盘。
前一夜如许折腾,第二日便睡得晚了,石桂早夙起来,也不唤醒他,往灶下炖了白粥切了酱菜,晓得这些明月是如何也不饱的,他到了营里非论练习还是造楼,俱是体力活,若不是肚里不饱,如何有力量站操。
秋娘想把背面夹道那一小块地圈起来,扎个篱笆,养几只鸡,收些鸡蛋来吃,明月听了一回就记着了,石桂天热吃的少,除了酸黄瓜拌豆腐,另有一个爱吃的就是炖鸡蛋,买些鲜蛤来,或在是碗底卧两条小昂刺鱼,连鱼带蛋全吃的干清干净。
明月好轻易把嘴里的饭咽出来,这才停下来想一想,真要问他爱吃甚么,他倒还真没有,本来在道观里虽不是缺衣少食,可也不是吃好穿的,能混个肚饱,有甚么没吃过的。
靠着山的时候就吃山货,松果银杏栗子野柿,没一个他放过的,肚里没油水,吃得再多,也感觉不饱,那会儿也没得抉剔。
他最喜好的,就是石桂有主张,虎帐里头倒有很多兵丁爱找那凶悍的,软绵绵水团团的性子,他们出门在外,十天半个月一返来,家里没个主事的,老是不成,养儿育女顶门立户哪一样不要拿得起,故而反是那些凶暴娘子,更惹人喜好。
他不挑嘴,她也该先想着,内心这么想,脸上就带了出来,明月看她眉尖微微蹙起,还当她是舍不得,内心喝了蜜似的甜,一口气把汤给喝尽了,这才道:“你来找我,总能吃的,我另有旬日就返来了。”
秋娘想讨个好彩头,能有现在实不轻易,新店开张再不能寒酸了,虽是小小一间店铺,也是迈向船埠第一步。
店铺颠末这几天,算是立起来了,还管着营地上的饭食,石桂又雇了一个烧灶的,也没再别人,就找的肖娘子,她本来不过零琐细碎得些帮工的铜钱,一个月有人为拿,还是从没有过的事儿,兴兴头头的应下来,因着离得近还跑在张三娘的前头。
一夜里都没睡实,人却精力得很,瞥见石桂想要伸手,又顿住了,石桂手里端着碟子,上头满扑扑满是腊肉蛋炒饭,米饭堆出宝塔尖儿,明月还没走畴昔,就已经闻见炒鸡蛋的香味儿。
明月连换洗的衣裳都没拿,石桂每天给他送畴昔,再把脏的拿返来洗晒过,明月头一回甚也不震自家摒挡,还不是空动手去的,秋娘给他烙了饼子,怕他到了营里还没完工先饿了。
他不说便罢了,闻声这么一句,石桂一时噎住,伸手抚一把他的肩:“你等着,等我熬好了就往营里给你送去。”
昨儿在宴上便没吃下多少东西,返来喝了一碗醒酒汤,这会儿肚里早饿了,闻着香味肚里打鸣,石桂本有些羞怯,听他肚皮一响,“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过来,从速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