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欢乐,石桂却还盼着明月早早来信,不看到他的笔墨,总不放心,秋娘绿萼带着东西出去分送,一条巷子都没出一个武举人,先时自有民气里嘀咕着石家好运的,捡来个半子还认了千户当寄父,现在又成了武举人,大小那也是功名,今后另有银米拿,是官身了。
石桂接了信,明月劝她收下,此时拿的,今后也得回报,石桂这才去看屋子,量家具,把本来预备着买房存下的钱,挑了好些的木头,做了房里的一套,外头的还是用竹子,既清冷看着色彩也舒心。
只当涨涨见地去的,落了榜就返来,谁晓得他竟考中了,既是考中了,便得接着再考,武举人上头,另有武状元呢。
女儿这很多年没个说得着话的人,石桂看着文悄悄的女人,脾气倒对了女儿性子,吴夫人也探听过,不是个无能的办不起两间饭店,两小我都不是靠人的脾气,越是如许越能久处。
她一贯怕女儿没个娘家人能靠,看了明月几年,性子火炭似的,失了沉稳,出身又不快意,当半子差着些,当义子倒是再好不过,何况定下婚事的是石桂。
吴千户倒喜好他有志气,要真是个脖子也软腿也软的,一闻声认爹先叩首的,他反而不敢认了,自家劝不动,还是吴夫人开了口:“你要订婚,也得有人出面,认了儿子,就当是我们的儿子,三书六礼还更都雅些。”
她要往平凡人家跑,吴夫人且不放心,是往石桂这儿,她是再放心不过的,既有了亲戚的情分,也经常送些吃的喝的来,日子一长,旁个就都晓得石家的半子跟吴家有亲,连闲言碎语都少了很多。
吴夫人的礼公然后脚就到了,抄了榜文来的,板上钉钉就是明月,送了酒肉来,让石家好分送给邻居。
石桂看着忍俊不由,看他说金陵天冻人的很,得亏穿戴厚袜子,又套上了皮靴子,要不然非冻掉了脚指头不成。
石桂一时怔住了,明月就没想过会中,三年前的还只考策论工夫,这一年因着战事,贤人又把武举测验的细则定了出来,比本来的是难上加难
不推测了四月尾还没动静送返来,反是吴女人兴冲冲坐了肩舆来,进门就是一团喜子,拉着她的手:“吴大哥中啦!”
依样画葫芦全给画下来了,到问他的时候,他又会背书,又曾出战,竟选出来成了甲等,甲等里头有似他如许官职低的也有几个,却数他最年青。
吴千户差了家人进京去,举人再往下考,不到春季里也不能出发返来,怕他在京里无人办理,叫人带着川资银子和信,坐船往金陵去了。
有的一张纸上两三行字,有的一张纸上满满写的满是字,写坏了,他就拿笔抹一下,一个墨点一个墨点,满是他写坏的字。
十几张纸,只要这张说了考举,既没说看书也没说练字,天上掉陷饼似的,可石桂却晓得他必是用了功的,要不然也不地说半夜里发冻,拿脚搁在火盆上烤火,把羊毛袜子烫了个洞了。
除了给石桂写信,另有写给吴千户的,那边头才详细写了如何测验,头一场他刀剑拳耍得标致,里头另有人能耍三百斤的大刀,舞起来的劲风刮得人头皮都疼。
明月要结婚,也得有屋子,百来两对吴夫人不过是小数,小院子立时办起来,石桂却觉着别扭,好好的又是聘礼又是屋子,聘礼且还罢了,屋子住着别个的内心老是不结壮,想跟明月筹议,明月又远在金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