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挑了挑眉头,琼瑛还没有跟她面劈面的说过甚么,要么就是奉告叶文澜,要么就是奉告冯嬷嬷,让这两个找她的费事,这回劈面把她叫了去,也不晓得想说些甚。
她拿菊花汤洗了手,避出去前使了个眼色给石桂:“你到我屋里来。”
琼瑛出去添茶,便闻声叶文心冲着石桂发脾气:“如何连你也说这等话,那里还像我的弟子,该把你逐出师门才是!”
叶文心看她返来的时候面色如常,也不诘问,一屋子丫头分了厨房送来的菜,玉絮的酸汤也做好了,喝了两口,拿帕子按按嘴角,招了石桂:“说了要教你学画,先把画笔取了来,我教你认。”
钉子说的就是琼瑛了,要除了她可不是易事,只要她能派上一点用处,冯嬷嬷都不会等闲动她:“不如留了她,叫她不知不觉也当了反间,我们已经晓得她是耳目了,让她听些虚的,看些假的,岂不更好。”
哪知叶文心却嘲笑起来,哼一声道:“说到底不过一块遮羞布,她满口为着我,如何她哥哥倒能当二管事了?”面上冷然,身子今后靠,依在大迎枕上:“真是一片热诚为了我,也说不出如许的话来,不过是里子面子都想要,便是如许,才叫人恶心。”
她晓得冯嬷嬷规劝了石桂,还当石桂同她一边了,推了桌上的果盒畴昔,还叹了一声:“你比她们都明白些。”
冯嬷嬷说是劝了石桂好好当差,再让她劝说叶文心,还奉告琼瑛:“这丫头得了这么大的恩情,但凡是个有知己的,总得替女人想着些。”
琼瑛还当她有甚么新奇花腔,哪晓得还是这些老话,冯嬷嬷劝过,自家也劝过,叶文心那会儿没听,现在也不会听,正要出来,便听得叶文心叹:“我那里不晓得这个事理,可内心总过不去。”
琼瑛那里能比及明天,吃紧出了门,叶文心的窗户口就对着院门,石桂从窗子里瞥见琼瑛出去,笑一声道:“成啦。”
冯嬷嬷看她冒着夜雾过来急巴巴的报了喜信,反而晓得事情不是她办的,笑一笑道:“既这么着,过一日便叫裴姑姑出去。”
女人大了有主张了,不再是本来“为着你好”一句就能利用的了,琼瑛还拿这个对于叶文心,这才一步错步步都出错,她听了石桂的话,倒也认这些说得有理,却催了她道:“再有几月女人便得进宫,真为着女人好,还得劝着她才是。”
石桂想到琼瑛,倒有些哭笑不得,迟疑得会儿道:“琼瑛姐姐倒似是至心为着女人,冯嬷嬷那话,如果耳根子软的听了,难保不动心的。”人都是如此,头顶着大义,便是谋取的东西再多,也能放心。
叶文心从没想过这个,她感觉琼瑛可厌,便一味的想赶了她走,此时掩了口笑起来,拿指头虚点点石桂的鼻子,两个相视一笑,就这么定下了。
等屋里人走空了,石桂搁下笔道:“女人那无间的战略可想出来没有?再这么拖下去,我在冯嬷嬷眼里成了无用的人,女人再想密查甚么也听不着了。”
石桂跟着声儿更软了:“女民气里头不好受,也不能拿名声打趣,一并选秀的,另有好几家熟谙的女人,当着她们,女人也得全了礼数不是。”
石桂不期然想着那立牌坊的话,琼瑛说不得是连自个儿都骗了,自欺其人,想要的还是哥哥当管事,自家谋一门好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