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心光听这么一句,就蹙了眉头不再动筷子,玉絮眼看着她动了气,还又等了一会,等琼瑛说到冯嬷嬷催得急,那头人也在家里等着时,她这才上前劝:“就是再急,也不必用饭的时候说。”
石桂叫冯嬷嬷看重的事儿,琼瑛猜也猜想出来了,冯嬷嬷也同她明着说,到底是宋家的丫头,既不能打也不能骂,管很多了,宋家管事的嬷嬷内心头也不痛快。
她晓得冯嬷嬷规劝了石桂,还当石桂同她一边了,推了桌上的果盒畴昔,还叹了一声:“你比她们都明白些。”
叶文心看她返来的时候面色如常,也不诘问,一屋子丫头分了厨房送来的菜,玉絮的酸汤也做好了,喝了两口,拿帕子按按嘴角,招了石桂:“说了要教你学画,先把画笔取了来,我教你认。”
六出素尘相互使个眼色,琼瑛倒难堪起来,她越是这么苦口婆心,叶文心就越是不待见她,她自个儿也想不明白,清楚就是一桩功德,再没有传闻哪家子的女人为着选秀就折腾的。一个选中了,一家子都跟着光荣。
叶文心笑着虚指指她:“才刚阿谁吃里扒外的东西说甚么?”
钉子说的就是琼瑛了,要除了她可不是易事,只要她能派上一点用处,冯嬷嬷都不会等闲动她:“不如留了她,叫她不知不觉也当了反间,我们已经晓得她是耳目了,让她听些虚的,看些假的,岂不更好。”
叶文心把筷子一搁,眉间拧了起来:“我不消了,你们拿去分了罢。”
“女人既然大安了,上回冯嬷嬷提的事儿,也该着紧办起来,如果再晚些,到开春可就没多少日子了。”琼瑛把手帕往镯子里头一塞,卷起袖子来给叶文心剥虾壳,一只只掐头去尾,把各个儿虾子肉放开来在碟子上摆成一圈。
琼瑛没成想她竟端的劝动了叶文心,竖着耳朵好一会,这才听着里头叶文心声气儿软了下来,长叹道:“罢了。”
这会儿天气暗了,回礼也不及挑,把事儿压到明日,厨房送了食盒子来,叶文心瞥见有燕窝鸭子,问弟弟那儿得着没有,传闻也得着了,这才下筷子,才挑上点鸭子肉,琼瑛便盛了汤递到叶文心手边,老调重弹,又提及那宫里的嬷嬷来。
琼瑛看她还是本来阿谁模样,这才把她叫过来,再提点一回:“你连书都会念的,事理也该是明白的,女人左了性儿,我们就得劝一劝,如果把自个儿摆到前头,反把女人摆在背面,只想着讨赏争宠,那也不值得女人待你好了。”
石桂不期然想着那立牌坊的话,琼瑛说不得是连自个儿都骗了,自欺其人,想要的还是哥哥当管事,自家谋一门好婚事。
石桂劝动了叶文心,琼瑛反而心头一紧,她三言两语说动了,不是更加显得自个儿无能,内心焦急,夜里要了灯就往冯嬷嬷那儿去。
待石桂去报喜的时候,闻声叫琼瑛争了先,也不恼,脸上还带着笑,倒让冯嬷嬷更高看了她一眼,感觉这个丫头能成事儿,比琼瑛这么个成不住的气的要得用的多,拍了她的手道:“这份功绩是谁的,我内心明白,你且等着,少不了你的好处。”
石桂轻声细语的软言劝她:“女人一味厌了学端方,可也得安了老爷的心才是,宫里头端方大的很,我传闻进宫的时候,不但要写驰名姓,还得写上老爷的官位,如果女人不听些端方,进了宫可不是丢了叶家的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