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的人,的确有理说不清,石桂推她一把,那象牙盖儿雕得精彩,顶上另有一块粉碧玺,这东西拿出去如何也得值个十来两银子,琼瑛说几两,还是粗算了。
玉絮眼看着叶文心皱了眉头,这手不伸也得伸了:“本来看着东西的是瑞叶姐姐,她向来有章程,哪似我们没头苍蝇似的,一时找不见了也是有的。”
琼瑛细细的声,在夜见里半点儿也听不清,玄月眼睛怔怔的,看着石桂是必定不肯应了,她今后退了一步,木呆呆看住石桂:“不过一个顶针,你当真,就要逼死我了?”
“便是你没拿盖儿,莫非就不是偷了东西,被人抓着了也一样是打板子赶出去,你是宋家的丫头,在表女人院里,丢的是宋家的脸,你还敢伸这手……”石桂也不知她到底是胆儿大还是怯懦了。
琼瑛看她挑了眉头,满面异色,吵嘴含笑,一时觉悟过来是自家失口,走的时候说是放了她的假,并没把看屋子的差事交到她手上,这会儿丢了东西,确也是问不着她的。
石桂见她神采不对,忍了气道:“不过一个顶针,就值你一条命?”一把拉了她起来:“你如勇敢起胡涂心机,你死了不要紧,你另有三个姐姐呢,你说你丢了宋家这么大的脸面,老太太太太要如那边治你娘你姐姐?”
琼瑛本就不想放过这事儿,出去先睇一眼石桂,内心压着火,跟着皱了眉头:“线香筒上的象牙盖儿找不见了,自来了就一贯没点过香,也不知叫谁摸了去。”
护着玄月的是她,等出了事前狐疑玄月的还是她,说她是个胡涂人,倒没说错,石桂瞧她一眼,也不等她开口,快步回屋,坐着点起东西来。
前面几间不过草草看过,琼瑛要看的还真是石桂玄月两个,哪晓得她才要出去,冯嬷嬷便开了口:“你要看的也不过就是这一间,我们本来没有丢东西的,难保现在就没有,也不必你看了,我来看罢。”
玄月那顶针虽没拿出来,可她的模样那里骗得了人,她闻声冯嬷嬷说没有,悄悄抽泣一声,眼儿一翻,人差点儿昏迷畴昔。
外头院门一声响,是冯嬷嬷来了,进门先是骂琼瑛:“在姑太太家你闹甚么事?凭丢了甚么非得夜里起来找不成?”
打赏的东西,一件件都有来处,发下来的布料衣裳金饰,石桂还是成套的,有的都未曾上过身,铺了满床。
“我再瞧瞧旁的还丢了甚么,你们也回各屋去看看,如果丢了东西从速报上来,关了院门,我们好好查一查。”琼瑛原就想办一件事立威,这事儿恰好撞上来,岂有放过的事理,把人都点一回,让人归去开箱。
各房点出来的失物也不过就是针头线脑的小东西,玉絮成心把这事儿举高,丢了甚么都往上报,冯嬷嬷闻声这一串的珠儿串儿香粉肥皂,眼睛不住往琼瑛身上看,琼瑛确也是点出几样失物来,少了个白玛瑙的碟子,余下的都不值一提。
叶文心的眉心这才松开,石桂是叶氏院里出来的,琼瑛便是指谪也不能指到她身上去,琼瑛越焦炙起来,事儿都出来,拖得一夜东西再找不返来,早晓得便不该冒冒然嚷出来。
白玛瑙的碟子还是寻出来了,是往叶氏那儿送葡萄,还没取返来,那线香盖儿倒是遍寻不着,也不晓得到底落在谁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