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香跟着石桂回了屋,石桂把炸过的鱼皮撕下来,挑里头的鱼肉给两只狸猫儿吃,蕊香放下大虾圆子:“才刚看你吃了两个,想必是爱的,特地给你送些来。”
心念及此,眼睛便往石桂身上打量,这个丫头好是好的,样样都挑不错来,可就输在太机警,凡是聪明人,内心弯弯道道就多,能拐到这儿,就能拐到那儿,既要用她,也得防着她。
琼瑛面色发白,膝盖一软,差点儿跪下来,看着叶文心怔怔叫了一声女人,跟着眼泪就自眼眶落到腮边,一时看叶文心一时又看冯嬷嬷,如何也想不到叶文心会说这话。
石桂侧身去看玄月,玄月挨着门框,她原还想着这回没活路了,叫人抓着只要赶出去这一条路,
石桂微微感喟,叶文心见机是快了,可要赶走琼瑛却没这么轻易,她跟着叶文心进了宋家门的时候就已经是一等丫头了,宋家这些人可非论她是后补的还是本来就有的,只认她是个一等,好好的把贴身丫头发落了,由不得人不诬捏些故事出来。
蕊香陪着石桂逗了会猫,眼看石桂不挑头,这才吞吞吐吐道:“玄月是不是端的拿了你的东西不还?”
叶文心笑了一声:“哪个说要撵她走了?我只说让嬷嬷把人带了去,好好学学端方,甚个时候晓得办事了,甚个时候还调返来。”
石桂挟了虾圆子,还悄声道:“还是女民气疼我们,她清楚累着,还让我们摆在堂屋里吃酒菜。”
石桂点了头,跟着却又道:“姐姐如有体例,也别把她赶出院子去。”玄月这性子,说不准就真能办出甚么事来,瞥见春燕点头,这才安了心,人往幽篁里去,却见丫头们正在进收支出的理屋子:“宫里的裴姑姑隔一日就过来了,女人叮咛先把屋子理出来。”
冯嬷嬷还未曾想到人选,先端起笑来:“女人恼她也是该当的,这一丁点儿小事就闹成如许,确是叫人看了笑话去,可这丫头心是好的,也怕屋里闹贼,端的偷了女人的爱物去。”
这时候另有香椽佛手蜜饯糖点,果碟都有好几围,倒跟过年似的,把才刚那一院子的萧瑟一扫而空。
石桂先一气儿说了,跟着又考虑着把玄月的事也说了,春燕紧紧蹙了眉头,石桂晓得她对叶氏甚是忠心,赶上如许吃里扒外的丫头,内心就先厌了,连石桂自个儿,也为着瞒过绿萼的出身受她萧瑟,何况是这些。
冯嬷嬷面上含笑,半是哄半是骗:“女人累着了,也确是该罚她,可把她撵走,也不好听,院子里头哪个不晓得她是女人身边的大丫头。”
“我晓得了,你先归去,能留意时便留意看看她,这个丫头既留不得也用不得,只不能这时候动她,倒叫人看了笑话。”春燕办事,总还顾忌着叶氏的脸面,明着罚玄月,可不就显得叶氏没挑好人办差。
哪晓得冯嬷嬷竟肯饶过她,倒垂垂安静下来,人就缩在屋子里头,闻声外头声儿不对,这才挪到门边儿,问了蕊香:“这是如何了?”
叶文心本来在乎的也不是东西,让玉絮送了冯嬷嬷走,一眼也不再看琼瑛,琼瑛哭得满面是泪,玉絮一面扶一面劝:“姐姐从速收了声,体面子面的跟着嬷嬷去,外头问起来才好敷衍,这么哭着去,瞎子都晓得了。”
第二日宋老太太公然问起来:“都说你院里好好一阵的热烈,如何着,但是离了家,内心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