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阁故乡的孙女儿只是生得清秀,叶文心却不一样,她垂眉敛目站在人群里,不说不动就扎人的眼,那些个宫人嬷嬷到她跟前,不自发就把声音放软了两分。
叶文心微微一笑,如此两回,上头就晓得她身子弱,非论品德边幅,只要这一条过不去,凭她的脸随了谁,都不成能留在宫里,捏碎了粉丸,添到小香炉里烧掉,也只闻得见樟脑香,同屋的人再不会发觉。
又是打雷又是刮风,宋荫堂送叶文澜到幽篁里,两个身上都浇湿了,撑着伞也不顶用,来都来了,天然要请出去喝一盅热茶汤,叶文心绞巾子给弟弟擦脸:“如许的雨,你还撑甚么伞,该穿一件蓑衣来的。”
叶文心还是不乐,宋荫堂却当她是将要离家的原因,承诺了会照顾叶文澜,又道:“表妹返来的时候,恰是蒲月节,到时候,我叫人预备你爱吃的粽子,你喜好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小厮跑回至乐斋去取木屐,叶文心天然留下宋荫堂来,吃一碗姜汤,同她们一道用饭,这一桌子满是扬州菜,宋荫堂专找到了淮扬菜大徒弟,文思豆腐一品干丝,一道道的奉上来,宋荫堂还叹:“可惜了,这会儿如果春季,还能吃个蟹粉狮子头。”
宋老太爷的官位摆着,叶家在扬州又富得流油,那寺人捏着个十两的大红封,天然眉开眼笑的在堂前等着。
“你放心罢,照着方剂,把这个调成粉珠儿,外头再裹上一层樟脑香,要用的时候拿刀刮了,就是叫人瞧见,我也不过带了一袋樟脑防虫罢了。”哪一个还会把这些秀女当贼搜,香粉胭脂能带,樟脑珠子天然能带,宫里没这些官家女的份额,衣裳鞋子都由自家带出来,出来了再赶制宫装。
石桂闻言天然欣喜,如果叶文心能如愿,那她也能如愿了,更不必说,现在宋家眷意叶文心当孙媳妇,开口要一个丫头,再没有不该的。
香料本就有辛辣味,巴豆的味道全叫挡住了,那一小包巴豆粉,全做成了丸子,那上头还盖上梅花印,别的刻荷花的也有小蝙蝠纹的也有,只要这个梅纹的得用。
多的她拿不出来,一二百两还是有的,旁的不说,一百两银子就能置上五十亩良田再盖上两间瓦房,再给她一百两当作私房,这些钱尽够石桂回家以后过日子了。
石桂添茶倒酒,此时天气尚早,两个雷一打下来,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屋里一排灯儿点起来,明晃晃照得民气头发慌,叶文心神采恹恹,宋荫堂咳嗽一声,到底说了:“表妹也不必忧心,上头已经有了人选了。”
叶文心先是不信,跟着又将信将疑,在她内心父亲是说办甚事就能办到的人,扬州地界上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事儿,家里如许富,官声还能这么好,又是孝又是贤,人脸上比佛脸上镀的金都多,他实打实说要办的事,如何会办不成呢。
叶文心那里吃得下,她内心一时上一时下,想一想那香丸子,方才觉着心安些,又怕出茬子,这些日子除了往叶氏那头去,就是关在屋中,坐困愁城。
叶文心暴露些许笑意来:“那我就先祝表哥金榜提名,连中三元了。”
才还在叶文心身上打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