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特地使了淡竹来奉告石桂葡萄两个,让她们俩这段日子干活细心些,葡萄一听话音就晓得有事,问了一声,淡竹公然露了动静:“二夫人也遣了人来,再不比春燕姐姐好说话,不抉剔都算好的。”
她打了两边算盘,跟着石桂学和面调馅,只手上工夫不到,要么就是染色不均,要么就是花瓣雕得不新鲜,郑婆子看她专做这个,倒把才学上手的厨艺给荒废了,特地把她叫了去,葡萄跟着就只捡那轻易的学,还和郑婆子上灶,学了几样菜,得着春燕好几次赏。
快,说出来不免就带了些揶谕的意义,石桂抿唇笑着替她讳饰:“是我同她换的,昨儿我家里来人,葡萄姐姐忙前忙后,我内心过意不去。”
闲琐事做得很多,端阳节裹的粽子将将吃完,那头宋家来了信,说是坐船上路了,六月里到,要住到玄月里再走。
春日里郑婆子需求熬酱给大夫人送去的,现在来了人,眼看着能调归去了,这些更加少不得,前些日子多雨,她还焦急,就怕雨水打落了花朵儿,一看天放晴了,从速使了石桂到花圃里头摘那将开未开的小玫瑰。
淡竹把这糕拿了去给春燕看,春燕也赞得一声:“倒是个巧的,可贵她有这个心机。”又问她还会甚个花腔儿,晓得她还会做小寿桃儿年年有鱼喜上梅梢这几个花腔:“等老太太太太来了,你就捏一屉这个再来一屉小寿桃,讨个好口彩。”
亲娘的脸孔也不记得了,在这儿过了两年多,先还想着要回家,可她一归去,后娘就哄了她把月钱拿出来,她说交给了管事的嬷嬷,叫郑婆子骂了一顿才开窍,今后断了来往,连背面阿谁是不是真生下儿子也不晓得。
越扯越没边儿,石桂插不进嘴去,也晓得葡萄早就盘算了主张,非得跟着郑婆子去老宅不成,竹筒倒豆子,把肚里的话掏了个洁净,看着石桂还不开窍,冷哼一声:“你且等着罢,有得你苦头吃。”
再去山下买了上好的醇蜜来,加了梅卤子并糖盐煮到浓稠倒进罐子里,等着那花酱结成花冻,才算是好了。
淡竹笑着冲她招招手:“你来,我有东西给你。”倒是一条翠绿撒花的裤子:“是我穿小了的,给了你罢,我看你倒是正合适。”
石桂存了谢意,却把淡竹石菊两个唬住了,小小花糕不过汤团大,刻了花瓣莲叶出来,拿在手里摆布看了,连声赞她:“这可如何下得了嘴,你这手也太巧了些。”
葡萄内心本就不满,翻了眼睛看着石桂,石桂想得会儿道:“我一个也做不出很多来,不如就叫葡萄姐姐跟我一道。”
葡萄只当是断了这门亲,郑婆子这才看重她,不聪明不要紧,要紧的是忠心,石桂再机警,也还是想着外头的亲娘,不知心贴肉的,遇着事只为着自家筹算。
在老宅里天然不显,这回出来,带不了那很多人,糕团点心都是平常物,送了这个上去才气显得出。
石桂晓得这番就里,还替她感喟一回,可闻声这么贬着秋娘石头爹也一样心头不快,葡萄看她没声气,更加嚼起舌头来:“你另有个弟弟呢,当有如许的功德不成,今后你娘再生一个,还记取你是圆是扁。”